月光微动,疏枝轻颤,海棠飘身而下,未震起半点尘埃,轻飘飘地落在范闲的身边。她回首满脸微笑地看了内室一眼,推开庙门,示意范闲与自己一道出去。
庙外尽是一片黑暗,远处的池塘里传来阵阵蛙鸣,一片农家气息,范闲心头却是一片怨妇气息,寒声逼问道:「你给我下的什么药?」
「春药。」海棠说的理所当然,正大光明,「宫里最好的那种。」
「你!……」范闲伸出食指,指着她比一般女子显得要挺直些的鼻梁,生出将她鼻子打烂的冲动,「我是庆国使臣,她马上就是你们皇帝的女人……你好大的胆子!」
海棠的脸马上冷了下来,说道:「范大人在雾渡河畔给我下药的时候,怎么不觉得自己胆子小。」
「其时为敌,今日为友,怎能如此?」范闲马上显得不那么理直气壮。
海棠微微一笑说道:「在宫中的时候,大人是怎么说的?」
……
……
多日前的皇宫之中。
「上次你给的解药,陈皮放的太重,吃的有些苦。」海棠姑娘陶醉在阳光之中。
范闲一笑,知道对方已经看出自己那日用的诈,轻声说道:「我是监察院的提司,不是求天道的高人,使些手段是常事,姑娘不要介意,当然若您真的介意,您也可以给我下下……那药。」
这话有些轻佻了,海棠却不像一般女子那般红脸作羞意,淡淡说道:「若有机会,自然会用的。」
……
……
若有机会,自然是会用的。若有机会,自然是会用的!
记忆力惊人的范闲,当然将这句话记得的清清楚楚,没料到,对方身为一位姑娘家,居然真的用了。他不由冷哼数声,心里恼火却没有办法,自己让别人对自己下药,别人应自己所请下药,似乎自己还真没什么好说,于是乎……范闲举头望明月,低头恨姑娘。
「我也不是修道的高人,我只是一个记仇的小女人。」海棠笑吟吟说着,大女人十足。
「不该是司理理,你是她的姐妹。」范闲冷冷看着海棠,「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