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眉飞色舞说道:「天天扮才子,真是太辛苦,还是在这种地方讨论一下生活实用技术比较幸福。」
变态三处的变态老祖宗费介先生,此时正端着一杯茶,在长廊尽头似笑非笑,略带一丝满足看着自己的年轻学生。
「要不然你就留在三处吧。」费介与学生一道往前走着,轻声说道:「北齐不要去了,朝官也不用当了,内库也不要理了,安安静静地过完这一辈子倒也不错。」
范闲沉默着,知道老师是在担心自己。
「你小时候很安静,但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费介的双眼有些浑浊,淡淡褐色显得有些沉积,「入京之后,你的心防更加牢固,但是权力这种东西,是很容易让你迷失的,你到底清不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范闲略沉吟一阵后,恭敬说道:「学生清楚。」
费介忽然嘎嘎笑了起来:「如果你想走那条路,就要学会杀人,舍得杀人,享受杀人。」
范闲苦着脸说道:「学生又不是小变态。」
费介眨眨有些疲惫的双眼,咳了两声后说道:「这个世道很变态,你若不变态,又怎么玩转过来?」
范闲在费介的面前,总觉得自己还是当初那个拿着瓷枕的小孩子,甜甜笑道:「玩也分很多种的嘛……对了老师,为什么先前院长大人看见我后会叹一口气。」
「嗯,也许是有些失望,你不像小姐当年那么……嚣张?」
范闲愁苦着说道:「好男不和女比。」
说完这话,他就拉着老师的手往一石居去了,今日定要大醉一场,反正整个京都都已经知道了他与监察院的关系,何必再避着什么。只是苦了后面的王启年,气喘吁吁地捧着一大堆卷宗,知道这些卷宗是绝密情报,哪敢怠慢,更不敢跟着去一石居饮酒作乐,只得赶紧喊了自己属下的那些密探前来小心戒备,满心不安地坐着马车开往范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