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会之后,皇帝陛下心情似乎好了些,乘着舆驾回了后宫。大臣们沿着直道向高高的宫墙外行去,纷纷向范建道喜,恭贺他出任户部尚书一职,从此以后,可以明正言顺地掌握庆国的一应变财之物。
礼部尚书郭攸之打趣说道:「范大人,从今以后,老夫们的俸银就得从您手上领了,可别克抠的太厉害。」
范建呵呵一笑,摇头道:「郭大人爱说顽笑话。」范闲整了郭保坤几次,但是朝堂之上,这两位大人之间,倒像是好无芥蒂一般。
往外走着,林若甫轻轻咳了一声,走上前来,群臣向宰相行礼,知道他一定有些话要和自己的亲家讲,所以散开了一些。林若甫轻声说道:「范大人,陛下为何执意让范闲出使北齐?」
二人如今已是亲家关系,自然虚套就少了一些,范建苦笑道:「下官确实不知,或许……真是想让犬子磨砺磨砺?」他嘴上这般说着,心里却知道,一定是那个该死的跛子在背后做了些什么手脚,不过转念一想,范闲暂时离京,避开太子与二皇子的拉拢,等到大皇子领军回京之后再看,或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林若甫似乎同时想到了这点,不过他有更深的一层疑虑,似乎陛下对于自己的这位「爱婿」似乎关切的有些太多了,难道真是仅仅因为晨儿的缘故?
宰相大人摇摇头,微笑对亲家说道:「大宝最近一直在山上,劳烦范大人了。」
「哪里话?」范建笑道:「都是一家人了。再过一个月,春暖花开之时,出使北齐的使团就要离京,到时候我会让婉儿常回相府看看。」
「是啊,最近这些天大宝也不在府里,常觉府中冷清。」林若甫若有所感,叹息了一声,「范大人若有空暇时,不妨也多来我府上走动走动。」
「相爷有命,岂敢不从?」范建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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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僻静无人老地方,又是两辆马车,又是那两个站在范闲身后十几年的半老不老阴谋家,依然各自躲在自家的马车里说话。
「我说过,我不希望他和监察院扯上关系!」刚刚升为户部尚书的范建,声音似乎一点喜悦都没有,冷淡至极。
对面马车里的陈萍萍嘶着声音低笑了两声,说道:「出使北齐,和我这个破院子可没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