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模样,一眼便知她正承受极大的痛苦!
绪方一个箭步上前,坐在其床头边上,擡手摸了摸她的前额……烫得惊人,起码有40度!
桐生老板紧挨着绪方坐下:
「绪方君,这究竟是怎么了?」
绪方略作思忖。
「……多半是她体内的『不死之力』在做最后的挣扎。」
桐生老板面露不解,以眼神向他示意「细说」。
绪方默默地把话接下去:
「我当年也是类似的症状。」
「身体本来就很不适了,突然间变得更加难受。」
「那时的我,几近昏厥。」
「现在回想起来,依旧令我胆战心惊。」
「幸而在挺过这道难关后,我就迎来了『新生』。」
「我想,总司她现在就是在经历相同的过程。」
说罢,绪方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对桐生老板说:
「九郎,去拿点冰块过来,给她做个冰敷。」
虽然冰块很珍贵,但对于财大气粗的葫芦屋来说,区区冰块根本不值一提。
桐生老板听罢,忍不住地反问道:
「这样有用吗?」
绪方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没用,但能让她好受一点。」
「用冰块来给她的身体降温,是我们现在唯一能为她做的事情。」
「是『撒手尘寰』,还是『涅槃重生』……这就要看她的造化了。」
说到这儿,绪方擡起头,看了一眼窗外的逐渐转暗的天色。
「……早则今晚,迟则明日早晨,我们就能知道结果。」
桐生老板听罢,不发一语,深深地注视总司,随后动作麻利地转身去找冰块。
阿町亦默不作声,无声无响地膝行上前,从怀里掏出一条干净的手帕,仔细地帮总司擦拭汗珠。
……
……
是夜——
伏见,伏见奉行所,「军议间」——
在硬碰硬的正面交锋中击败「南军」,成功守住伏见,一举扭转昨日的颓势……对新选组而言,不论是从哪一角度来评判,今日一战都是毋庸置疑的大胜仗!
然而……此时此刻,青登等人却没有庆功。
在伏见奉行所的临时改建的「军议间」中,新选组高层齐聚一堂。
青登端坐在主座上。
以土方岁三、近藤勇为首的队长们依序坐在他的面前两侧。
他们有一个算一个,无不板着面孔,神情肃穆,部分人面带怒意。
在他们的视线前方,在「军议间」的正中间,横卧着一名年轻武士。
但见此人满身血污,颊间染满倦意。
从其眉宇间的稚气来看……其年纪顶多只有13、4岁,年轻得不应出现在战场上。
就在方才,他郑重地做了自我介绍。
其名为饭沼贞吉,乃会津使者。
今日下午,即伏见攻防战将要结束时,他突破层层险阻,成功抵达伏见,带来了「北线失守,大津危矣」的噩耗……
在知悉该消息后,青登等人的喜悦瞬间归零……跟会津军的溃败相比,伏见攻防战的胜利已算不得什么!
于是乎,便有了刻下的这副场面——现在根本不是庆祝的时候!
青登等人火速召开军议,迫切地想要知道北线究竟发生了什么。
因为饭沼贞吉疲累已极,连坐起来都很费劲,所以青登特地允许他躺在地上说话。
未等军议正式开始,暴脾气的芹泽鸭就咬了咬牙,猛地擡起头,恶狠狠地瞪视饭沼贞吉,眸中燃烧着熊熊怒火,急不可耐地怒斥:
「你们会津到底在搞什么东西啊?几次三番地扯我们的后腿!我原以为会津是吾等的可靠盟友!现在看来,实不尽然啊!」
面对芹泽鸭的劈头盖脸的斥责,饭沼贞吉紧咬嘴唇,本就没有血色的脸庞更显苍白。
观其模样,他似乎是想辩驳。
然而,任凭他如何思虑,始终憋不出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