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这确实是提升我方斗志、打压敌方士气的绝佳利器啊。」
这时,山南敬助已从震愕中缓过劲儿来,苦笑道:
「伪造天皇的军旗……我真是变了啊。明明是离经叛道的逆举,我却丝毫不觉得有错,反而还觉得有理。」
四人相互对视,交换了一波心照不宣的玩味眼神。
近藤勇扭头看向另一个锦盒。
「那这个锦盒呢?这个锦盒又装着什么东西?」
「哦,这个呀……这里头也是一面旗帜。」
山南敬助问:
「是备用的锦旗吗?」
「不,备用的锦旗在我家里。这里是跟锦旗同等重要的军旗。」
土方岁三说着将该锦盒打开。
近藤勇和山南敬助不分先后地跻身来看——映入眼帘的是炫目的白色。
当土方岁三将其铺展开后,近藤勇和山南敬助双双作困惑状。
近藤勇喃喃:
「这不就是一块白布吗?」
有别于锦旗的华丽,这面旗帜什么图案都没有,也没有任何色彩,就只是一块纯粹的白布。
近藤勇话音刚落,山南敬助便意识到什么,口中不住地惊呼:
「这是……『御白旗』吗?」
土方岁三重又咧嘴:
「不错!正是代表武家的『御白旗』!」
在「源平合战」时期(1180年-1185年),白旗乃源氏的象征,与平氏的红旗相对立。
源氏击败平氏后,开创镰仓幕府,成为武家政权的奠基者,因此「白旗」带有正统武家的意味。
如果说锦旗是公家的旗帜,那么御白旗就是武家的旗帜!
「容我再提醒一句,『伪造御白旗』也是青登的主意。」
青登摊开双手,一脸坦荡:
「这不叫伪造。御白旗不同于锦旗,并非『只此一件』。」
「只要是正统武家,都有资格使用御白旗。」
「我们只不过是亮出了本就属于我们的军旗而已。」
语毕,从刚才起就一直坐着的青登,缓缓起身。
「近藤君,可以麻烦你拿着锦旗吗?」
近藤勇点点头,举起锦旗,与拿着御白旗的土方岁三并肩而立。
青登和山南敬助站到远处,遥望并排飘扬的这两面旗帜。
山南敬助无声地笑笑,替在场众人说出感想:
「锦旗与御白旗一同飘扬在战场上……这应该是古往今来的头一遭吧。」
……
……
匡天二年/明治二年(1866),4月10日——
萨摩藩,鹿儿岛城,某房间——
西乡吉之助与岩仓具视相对而坐。
「岩仓先生,陛下最近还好吗?」
岩仓具视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他很好。他视救济天下为己任,每天都在刻苦学习。」
西乡吉之助轻轻颔首:
「有如此明君,实乃吾等之幸。」
西乡吉之助又问了一些不咸不淡的问题后,倏地一转话锋,神色认真地开启正题:
「岩仓先生,那东西做好了吗?」
岩仓具视勾起嘴角,颊间挂满耐人寻味的笑意:
「嗯,已经做好了!比我预想中的还要完美!『北朝』的乱臣贼子们看到这个后,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呢?呵呵,真是令人期待啊。」
他一边说,一边把自己腿边的那个锦盒摆至膝前,然后缓缓打开盒盖——内容物是一件红白二色、正中绣有十六瓣菊花的旗帜……
……
……
匡天二年/明治二年(1866),4月15日——
京都,绪方的和果子铺——
平日里生意红火的店铺,今日却门可罗雀——只因店门处挂着「歇业」的牌子。
这个牌子从三天前起就挂在那儿了。
这对平易近人的夫妻怎么了?明明生意很好,为何突然歇业?而且还连歇数日——这成了周边街坊近期最常提及的话题。
有说他们生病的。
有说他们有感于「南北朝」的决战将近,所以躲到乡下以避祸的。
目前流传的最多、最广泛的说法,便是他们要搬家了。至于要搬去哪里,就无人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