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服部武雄恶狠狠地瞪视着近藤勇,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原新选组队士,御陵卫士,服部武雄,战死!
有别于伊东甲子太郎临死时的解脱,服部武雄直到断气为止,也没有放弃他对近藤勇的仇恨。
即使丧尽光辉,其双眸也残留着汹汹怒火。
结束了……伊东甲子太郎与服部武雄尽皆伏诛,除了藤堂平助受轻伤之外,无一人死伤。
「锹次郎,干得不错。」
简单地夸奖大石锹次郎一声后,青登徐徐移步至藤堂平助的身旁:
「平助,你快去疗伤吧。」
藤堂平助的左肩处的伤势虽不致命,但那出血量不容轻忽。
这一会儿,他的以伤口为中心的那一小片衣裳,已被鲜血染红,看着格外吓人。
不过,藤堂平助像是感知不到左肩处的疼痛,双眸无神地凝睇着伊东甲子太郎的尸身。
亲手斩杀恩师……恐怕任何辞藻、任何言语都无法准确形容他刻下的心境。
「……橘先生,可以把师傅的遗体交由我处置吗?」
青登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我正有此意。」
「橘先生,谢谢你……」
藤堂平助擡起头,想向青登展现感激的微笑。
然而,他现在直感觉面部的每一寸肌肉都重如千钧,连「提拉嘴角」这种简单的事情都办不到。
青登拍了拍藤堂平助的头,轻声道:
「平助,你本不必如此……」
当藤堂平助表示要与伊东甲子太郎一决生死时,青登是明确反对的。
不仅仅是担心他不敌伊东甲子太郎,同时也是不希望他背负「手刃恩师」的沉重压力。
面对青登的关怀,藤堂平助强打精神,轻轻地摇了摇头:
「橘先生,劳您挂心了,您不必担忧我。」
「我很好。当我拔刀冲向师傅时,就已经做好了觉悟。」
「我并不为斩杀师傅而感到悔恨。」
「我只是……稍微有些失落……」
「原来这就是失去亲人的感觉吗……好像心被挖掉了一块……」
青登抿了抿唇,想再说些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他只杀过师兄,并未杀过师傅,实在说不出「感同身受」这样不负责任的话语。
缄默过后,他只能重又拍拍对方的头:
「平助,我给你半个月的假,你就好好休息吧。」
「是……」
尽己所能地安慰完藤堂平助后,青登转过身,昂起下巴,眺望远方——这是高台寺月真院的方向——幽幽地呢喃道:
「应该开始了吧……」
……
……
京都,高台寺月真院(御陵卫士的据点),二楼某房间——
「兄长怎么还没有回来……」
铃木三树三郎站在窗边,频频窥视窗外,颊间浮满躁急之色。
按理来说,前去跟伊牟田尚平晤面的伊东甲子太郎,应该早就归来才对。
然而,都这个时间点了,月亮已从中天坠下,却始终不见其身影……
铃木三树三郎越是往下深想,越是感到心焦。
虽然不愿去做负面的猜想,但不详的预感业已攀上他的胸间……
正当他思考着是否要召集人马去寻找伊东甲子太郎的这个时候——
「嗯?你们是……唔!」
「敌袭!敌袭!」
「是新选组!新选组杀过来了!」
「唔啊啊啊啊啊!」
自楼下传来的激烈喊杀声,瞬间夺走铃木三树三郎的全副心神,使他如石像般僵立在原地。
未等他反应过来,走廊方向便传来「咚咚咚咚」的密集足音——有大队人马正杀奔而来!
这一刻,铃木三树三郎总算是回过神来,立即拔刀在手。
嘭!
脆弱的纸拉门被粗暴地踹开。
身穿浅葱色羽织的武士们鱼贯而入,将铃木三树三郎团团包围。
刀剑成林,直冒寒光的一把把凶刃斜指铃木三树三郎的各个方位,封锁他所有的逃跑路线。
看着突然杀到的新选组队士们,铃木三树三郎的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难看。
橘青登的走狗们怎么会在这里?!
当他被这一问题所惊扰时,赫然在眼前这茫茫多的「浅葱色人海」之中瞧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斋藤……君……?」
铃木三树三郎瞪圆双目,一脸的不敢置信。
斋藤一屹立在诸队士的最前头,面无表情地看着铃木三树三郎,在窗外月光的照映下,他的双眸闪烁着冷漠的辉芒。
站立在斋藤一身旁的井上源三郎,一字一顿地朗声道:
「吾乃新选组六番队队长,井上源三郎!铃木三树三郎,你违反了《新选组法度》的第5条律令!束手就擒吧!」
【注·《新选组法度》的第5条律令:背叛通敌者,就地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