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缺乏教育,外加上经常遭受“一桥派”的洗脑,所以在他们有限的脑容量中,只铭记了两个词:“忠义”与“报恩”。
事实上,他们对于“为什么要进攻江户城”,只有一个模糊的了解。
他们并不明白此举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杀掉青登和德川家茂后将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他们只认准一件事儿:我要报恩!我要用这条命来报答“一桥派”的恩情!
诚然,新选组的向心力很强,无数将士视青登为偶像。
可是,“尊敬崇拜”是没法跟“誓死报恩”相提并论的。
新选组中尊仰青登的人很多,可真正愿意为青登而死的人,却是寥寥无几。
这无关士气、训练度,纯粹是人性使然。
再者说,新选组的将士们尚未从疲劳中完全恢复过来。
“第二次关原合战”与“驰援关东”在先,击退“法奇联军”在后,高强度的战事早已让他们疲惫不堪。
才刚打完一场恶战,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又要打仗……实不相瞒,他们无不感到分外吃力,已然有着不小的厌战情绪。
一方喊着“克乱征寇”、“剿灭叛贼”。
另一方喊着“敌在江户城”、“征讨橘逆”。
一方占有物质层面的优势。
另一方则是精神方面占优。
反差鲜明的两方人马,斗得你死我活,使赤坂御门的土地染上一层接一层的血腥。
青登提早预料到“一桥派”会以赤坂御门作为主攻方向,故提前将主力部队部署于此。
事实上,这种事情并不难预判。
“三十六见附”的其他御门都完好无损,在缺少攻城器械的情况下,极难攻破这些高大、设计精妙的城门,唯独赤坂御门是空洞大开的。
这般情况下,傻子都知道要以何处作为重点进攻方向。
因此,青登只在“三十六见附”的其他御门部署最少量的兵力,以充作警戒。
虽然战斗才刚刚开始,但场面已无比血腥、骇人。
一柄柄刀砍向面前的对手。
一块块残肢残骸掉落在地。
这儿的新选组队士遭受围攻,还没来得及展开反击,就被乱刀砍死。
那儿的死士效仿原田左之助,闷头扎入乱军之中,却不知是实力不济,还是运气不佳,还没来得及施展本领,就让某人砍了脑袋。
七、十番队的队士们并不擅长步战,那强烈的疲惫与挥之不去的厌战情绪,确实是让他们的动作变得迟钝起来。
可即便如此,他们那强悍的纪律性尚在!
只要纪律尚在,那战力便存!
但见他们进退有据,根据战场情况灵活地变换队列、阵型,化解了一次又一次危机,挡住了一场又一场进攻。
对面的“死士军团”亦不可小觑。
新选组的顽强阻击并未让他们气馁。
“不要慌!对手是新选组!这种程度的艰险,早已在我们的预料之内!不是吗?”
“我们的兵力在他们之上!不要单打独斗!”
“攻击那个操使长枪的家伙!他是新选组十番队队长原田左之助!快杀了他!”
流畅的动作、沉着的心态……不难看出,这些死士一定经受了相当严格的训练。
每一位死士都拥有着相当出色的身手,其中有不少人的剑术水平达到“目录”水准,极个别人甚至拥有“免许皆传”的实力。
原田左之助可没法像青登、总司他们那样,能够像在自家原子里散步一样,在敌群之中轻松自如地反复冲杀。
在遭受敌军的围攻后,原田左之助立时不复方才的从容、潇洒,他且战且退,好不容易才撤出重围。
这时,后方的七番队副队长中泽琴猛地大喝一声:
“前边的人都退下!火枪手上前!”
伴随着中泽琴的这声呼喊,后方传来嘈杂纷扰的脚步声。
少顷,一大伙儿火枪手——总计三十来号人——一口气奔至战线的最前方,分成两列,前排半蹲,后排站起。
这些火枪都是从武库中取出的新货,铮亮的枪管焕发出明晃晃的光泽。
怎可惜……青登现在极度缺乏善使火枪的军士。
七、十番队的队士们从未接受过相关的训练。
他费了好一番工夫,才勉勉强强凑来这三十来名懂用火枪的士兵。
中泽琴站在火枪手们的身旁,高声下令:
“举枪!射!”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这么稀疏的弹幕,自然是不能指望它能起到什么瞩目的战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