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过去吧。」
高斯翻身骑上陆行鸟，一夹鸟腹，带领着队伍沿着蜿蜒的下坡路，向着那座喧嚣的海滨城市行去。
「新鲜的鲭鱼！刚上岸的！客人要瞧一下吗？」
「汤姆，走快点，船长在喊人集合了。」
「又要出海捕捞了吗？真的是.，我还想多休息几天呢。」
「该死，港务官又加税了，这生意快没法做了！」
「那你走？」
「那还是再撑段时间看看吧...」
「—说起来，今年的风暴比往年又多了不少。」
塞纳城并没有明显的城门和城墙。
当高斯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不知不觉进入塞纳外城，看到的是热闹嘈杂的景象。
店铺鳞次栉比，幌子招牌随处可见，街道两侧货架摆满晒干鱼虾，来自远方的异族香料行人摩肩接踵，除了大量皮肤被晒成古铜色的水手和商人外，高斯还看见了好些皮肤附着鱼鳞的「人类」。
「那些人是有海族血脉的人类。」瑟兰杜尔低声介绍道。「这在沿海城市很常见。」
高斯点点头。
海族并非指某个特定的生物种族，而是海洋智慧生物的统称，大多数也呈现亚人形态。
若是其他形态，则会被命名为海兽，海妖，海怪之类的。
在他注视的时候，那几个附着鱼鳞的人类刚好在往身上浇水。
「海族的血脉既是天赋，也是一种诅咒。」熟悉沿海地带的瑟兰杜尔继续介绍。「他们长时间停留在陆地的话，皮肤鳞片会变得干燥龟裂，严重时甚至会刺痛出血，变得像是离水的鱼一样痛苦。所以他们必须时常用水湿润身体，或者干脆就浸泡在海水之中。」
瑟兰杜尔语气中带上了一丝同情。
「有些人会因此歧视他们，但对于很多船长或者从事海洋作业的人来说，他们是很好的水手和劳工。」
似乎为了佐证瑟兰杜尔的观点，一行人向着城里走去的时候，还没有走出多远。
就看见几个年纪稍大的人类男孩正围成一圈，将两个年纪更小的姐弟逼到墙角，被围住的孩子皮肤呈现不健康的灰白，脸颊和手臂上覆盖着色泽暗淡的鳞片，耳朵后方有不太明显的鳃线。
小个的弟弟蹲在角落，姐姐则站在弟弟身前，张开双手护住了他。
「你们两个「鱼腥鬼」。不在水里泡着，跑到陆地上来干嘛？」一个高个男孩故意用脚踢了踢地上的尘土，扬到那两个孩子身上。
「真臭！怪不得，我妈妈说你们身上有股臭味！不让我和你们玩。」另一个胖墩墩的男孩捏着鼻子，做出一副夸张的嫌恶表情。
还有男孩伸手拉扯女孩，想拽倒她，进而去抢角落男孩紧紧攥在手里的几枚好看的贝壳。
孩童的恶意，有时候比成年人来得更加深沉。
就在这时，阳光被遮挡住了，空气温度仿佛骤然降低几度。
一个清冷的，没有任何起伏的声音在孩子们身后响起。
「你们，在做什幺？」
几个男孩听见声音，慌乱转身，看到了一个高挑的成年女性，在她的身后，还驻足着另外几个气势不凡的男女。
似乎感受到黑发女子身上的压迫感，男孩脸色顿时煞白，但还是强作镇定地说道：「姐..姐姐，这只是两个臭烘烘的海族而已。而且，是他们..他们先抢了我们的贝壳。」
听到他的话，被围住的姐弟也低下了头。
「真的吗？」影不置可否。
一双黑色瞳孔紧紧盯着男孩。
男孩被她看得心虚无比，根本不敢作答。
「所以是在撒谎是吗？」
「给他们俩道歉吧。」
在高斯等人靠近的时候，很快有街坊看到了这边动静，靠近过来，其中应该是有几人是男孩的父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