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离堇所言极是。”契苾允年说道。
说完,他低声寻思了下太子的形象。
似乎,也在草原上指挥过大军,征服了室韦诸部,赶跑了阿保机。
这个消息曾经在各部之间流传过,但多限于东部草原,中部有所耳闻,更西边就不太了解了。
他发现,自己竟然对太子没什么印象。各地流传着的,多是无上皇帝的英武传说,他老人家是真正把光辉洒遍了草原的每一个角落。
他这么想,夷离堇应该也差不多吧?
不过夷离堇在中原征战过,曾经还在飞龙军为将,应该对太子更了解一些。
果然,还是要加深了解。
想到此处,他脑海中又冒出了个念头:无上皇帝还能活几年?
这个念头是如此大逆不道,让他下意识一个激灵,不敢多想。但内心之中,这个念头又怎么都消解不去,让他惶恐之余,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蹄声阵阵,马车辚辚,契苾氏在夕阳之中离开了洛阳。
从洛阳向四面八方辐射的驿道上,类似契苾氏的部落酋豪不知凡几。
他们从洛阳离开,也必将把洛阳发生的事情带回各地。
帝国的传承,就这样井然有序地慢慢展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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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地虽狭,然深耕二十余年,亩收却不低。”河南县郊外,邵树德与太子一前一后,徜徉在刚刚夏收完毕的农田中。
“儿听闻去岁就亩收两斛上下,不比江南差了。”邵承节弯腰捡起一根麦穗,但见颗粒饱满,结粒甚多。
“洛阳地少,然人多,精耕细作之下,纵是麦田,亩收也不会少的。”邵树德说道:“世间很多事,唯在一个‘精’字。”
“儿受教。”邵承节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