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把自己说得那么大公无私。”辖底继续开嘲讽:“滑哥出奔,至今未抓获,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比我清楚。”
释鲁怒极发笑。
他其实是个很爱面子的人,自己的小妾与儿子私通,在草原上的普通人家或许不算什么大事,但释鲁是于越,换成汉人的官职,就是宰相,说起来还是很丢人的,对威望也有所打击。
也正因为如此,滑哥才带着姑仓皇出逃,因为他知道父亲是真有可能杀人。阿保机为了掩盖家族丑事,也会帮着叔父料理掉他这个堂兄。
但释鲁终究心软了。派人追杀的时候,密授机宜,屠刀高高举起,又轻轻放下。不然的话,就滑哥那种蠢货,也想逃出生天?
这本是他心底的隐秘,如今却被辖底当众说了出来,愈发坚定了释鲁要干掉他的心思。
当然他也知道,辖底不是任人揉捏的主。他在迭剌部还是有一定威望的,也有不少亲信,想要动他,必须从长计议,等待机会。
或许,得与阿保机商量一下。他的威望足够高,手里掌握的实力也强,其妻月理朵鬼主意也多,或能找出一个不伤迭剌部根本的好办法。
“怎么?释鲁,你想杀了我吗?”耶律辖底看了他一眼,退后两步。
他身后的亲信紧张了起来,纷纷掣出兵器。
释鲁的卫士见状,也抽出了兵刃,虎视眈眈。
阿会部的奚人看傻了眼。怎么迭剌部的贵人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了呢?
“把家伙都收起来!”耶律释鲁喝了一声,卫士们立刻收起兵刃,但并未散去。
“辖底,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想选可汗了?”释鲁直视辖底的眼睛,问道。
痕德堇可汗在听闻契丹西征大败之后,惊惧不已。本来身体就不好,这下更是垮得厉害。每到冬日,就只能卧于榻上,天气暖和了才能外出走走。
草原人可不像中原那么守规矩,一头病虎是别想统御群狼的。从去年冬天开始,遥辇可汗城中便有流言传出,八部要重选可汗——部落联盟的可汗,本来就是三年一任,以前还经常换人,只不过最近数十年,默认可汗做到死罢了,即自动连任,直到他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