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日清晨,汴州西南的沙海之内,已经有军士在牧马了。
汴州之南五十里有大梁故城,故城西北十二里有沙海,殆为战国时魏国君臣集议大事处。原为一沼泽,水草丰美,后干涸,隋文帝引汴水注之,操练水师,以备伐陈。国朝又干涸了,如今几乎就只剩湖底那浅浅一汪水,周边数里至十里不等的范围内长满了草。这些草战马不爱吃,但驮马、骑乘马、驴子、骡子却不挑食,吃得很欢,故有辅兵在此放牧,节省粮食消耗。
“大王,此为信使。”牧泽之畔,骑马行军了半夜的邵树德正在饮茶休息,李忠带了一位使者过来。
使者来自飞龙军,契苾璋所遣,看起来甚是年轻,未及弱冠之龄。
“飞龙军左厢前营虞候储慎平参见大王。”使者行礼道。
“契苾璋到哪了?”邵树德毫不废话,直接问道。
这个使者看起来有些眼熟,仔细问了一下,原来出身河南府储氏,属于自带马匹、器械跟随契苾璋博取富贵的土豪子弟。
“奉大王之令,全军北上,末将离营之时,已快到沈丘了。”储慎平答道。
“梁军部伍可整肃?”
“我部远远跟着,梁军七万余人,水陆并进,颇有章法。军使遣人下马与贼战,没讨到便宜。”
“兵法云‘归师勿遏’,梁军急着回汴州,以契苾璋那点人,确实拦不住。”邵树德说道:“让契苾璋加快速度,赶来许州。”邵树德命令道。
“遵命。”储慎平答道。
邵树德挥了挥手,让他退下,随后找来地图,仔细研判局势。
谢瞳在一旁够头够脑,似乎想看清楚地图。
亲兵拉着马儿去放牧。牧泽又叫蒲关泽,位于大梁故城东南数里,盛时方圆十五里,东有前汉文帝少子梁孝王之吹台。与沙海一样,此时湖面大为缩减,很多地方淤涸,但长满了草,非常茂盛。
“谢随使不妨坐近些看。”邵树德突然说道。
谢瞳尴尬地笑了笑,不过却不客气,直接坐了过来。
“大王不欲攻朱全忠耶?”谢瞳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