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主要是与太祖皇帝的一道遗诏有关。
却说太祖病重,颁下遗诏:「帝王之葬,必务简俭,不得劳民伤财。」
也即,勒令子孙尽皆薄葬。
恰逢太宗上位,严格延续了太祖的遗诏,为了采取薄葬,竟是一生都并未修建陵墓。
其入葬陵墓,乃是真宗赵恒为其修建。
在此基础上,一点一点的演变,也就形成「禁止预修帝陵」的祖制。
「这—
」
司天监监正卫朴有些意外,旋即起身一礼,沉吟道:「自古以来,帝陵选址,无非是以归音为核心,注重风水堪舆、昭穆制度,兼交通运转、天下星象。」
「赵氏,为角音,风水合乎壬丙向。就像是巩义,位于嵩山余脉与洛河之中,便是上等的风水龙脉。」
这却是与风水学有关。
风水一道,将天下姓氏归为五音,也即宫、商、角、征、羽。
其中,赵氏就是典型的角音。
角音为壬丙向,其核心风水宝地为坐北朝南、偏东,且还得东南高、西北低,严禁无有起伏,暗含龙脉。
巩义,就是典型的壬丙正向,并以五岳之一的嵩山和洛河蕴养龙脉。
太祖永昌陵、太宗永熙陵、真宗永定陵、高宗永昭陵,都是葬于巩义。
「以臣拙见,官家十之八九也是葬于巩义。」
「不过—
—」
卫朴迟疑着,上报导:「帝陵选址,还与星象有关。」
江昭了然,点了点头。
葬于巩义,这是肯定的。
不过,巩义也不小。
具体葬在巩义的何种位置,就与星位有关。
此外,其实还与政治有关。
若是天下大旱,君王就葬于水位,以求降水。
若是子嗣夭折,君王就葬于「长寿」位。
反正,大都会根据政治需求,灵活变动。
「也好。」
江昭挥了挥手,平和道:「帝陵修建,刻不容缓、」
「此事,便以司天监为主导,户部、工部的人相佐。」
「诺。」
户部尚书冯许、工部尚书孙永权,连忙肃立,行了一礼。
「其三,关乎两国外交。」
「龙驭上宾,关乎重大。相关的消息,择日便会传出去。」
「礼部、鸿胪寺、会同馆的人,记得向辽、金、夏、吐蕃,以及一干大小政权,哀痛报丧。」
「诺。」
礼部尚书、鸿胪寺卿二人,相视一眼,齐齐行礼。
至于会同馆,却是内外百司之一,馆主仅仅是从五品绯袍,并未有资格参与议政。
这也不稀奇。
这一时代,邦交具备一定的重要性。
不过,也仅仅是「一定的重要性」而已。
往后千年,邦交的重要性无限拔高,其核心是为了经济全球化。
但,如今的时代,除了大周隐隐中摸到了商品经济以外,其余的政权都还是小农经济,亦或是畜牧状态。
单纯的论起GDP,仅以大周一国之经济,甚至可达到全世界经济总量的一半以上。
区区邦交,自然也就不太有分量。
「其四,关乎边疆。」
江昭一叹,旋即道:「官家病逝,辽、金、夏三国,定会蠢蠢欲动。」
「吐蕃、西南都护府,也不得不予以戒备。」
「仲怀、子纯、伯器。」江昭点名道:「以你三人牵头,枢密院拟出对策,呈上来。」
「诺。」
顾廷烨、王韶、张鼎三人,相继起身,严肃一礼。
其实,枢密院是有五位副使。
除了顾、王、张三人以外,还有两人。
一为富宁侯石元孙,一为梁国公王克延。
至于忠敬侯郑顺,曾因参与光复燕云而封遂国公,本该有一席。
不过,此人生了大病,已然病故。
而江昭之所以没有主动点石元孙、王克延二人的名,主要还是存在偏向性问题。
对于掌权者来说,将门武勋从来都会有亲疏远近的区别。
一样都是枢密副使,但枢密副使也注定会有一定的差距。
这一点,无法变更,且在客观上就存在。
不同的掌权者,就是会有不同的偏向。
太祖掌权,石守信、高怀德二人,就是枢密副使中的核心骨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