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其一袭紫袍金带、金符鱼袋、貂蝉笼巾,从容不迫,淡然矗立,自有一股雍容持重、渊渟岳峙之气度。
不时有百姓擡头望去,欲一窥真容,皆是暗自心惊。
此,真乃贵人之相也!
墙头之上,景思立心知江公尚有急事,不可耽搁,却是连忙道:「江公。」
「官家特意叮嘱过。若江公来时,城门未开,可大行便宜,以助入宫觐见。」
江昭恍然。
官家,还是一样关怀备至!
可惜,这样的君王,为何不长久呢?
「有劳。」
江昭叹息一声,走上车驾,又一次拉下了帘子。
「不敢。」景思立连忙一抱拳,旋即大吼道:「来人,开城门。」
不难窥见,景思立有点激动。
当然,这也不奇怪。
一来,江大相公通晓军政,不歧视武将。
百年国祚,重文轻武。
这样的政治风气,注定了武人没有任何地位可言。
为此,一旦涉及统兵作战,一把手十之八九都会是文人,而非统兵武将。
此外,还兼有监军,予以监视。
更甚者,上头还会传下布阵图,让武将根据上头的指令排兵布阵,逾者皆斩。
所谓的布政图,其实也就是传统意义上的「远程遥控」。
这也就意味着,就连暂时性的指挥权,都被剥夺了去。
文官不通军政,不晓战争残酷,胡乱指挥一通。
一不小心打了败仗,丢命是武将,遭到治罪的也是武将。
这样的打法,是否难受,也唯有武将心头自知。
江昭不一样。
他通军政。
而且,还不是一知半解的水平。
这是一位可布局大军团的大相公。
通晓军政,自然也就了解武将,乃至于理解武将。
可以说,但凡是江昭执政,武将基本上就不必担心一些莫须有的弹劾。
这样的状况,注定了其会有独特的地位。
然而,好景不长。
谁曾想,江昭竟然自贬了!
这一来,可谓两级反转。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就在江昭自贬的这一年半,不少武将都是怂着过的日子。
如今,大相公竟然又要入京执政,景思立也是武将,岂能不激动?
二来,景思立也勉强可算作江昭的故吏之一。
老领导上位了,自然是一等一的大好事!
「开门!」
一声大喝,城门拉开。
—」
骐骥拉辕,扬鬃而去。
唯余市井百姓、禁军侍卫,议论不止。
「当」
一声钟吟,传遍京中。
恰是五鼓,寒意绵绵,尚未散去。
文武百官,有序排列。
不时有官员,左右议论,平添些许嘈杂。
自从昏厥以来,官家的身子骨就差到了一种难以言说的程度。
时至今日,已有二十余日未曾上朝。
文武百官,自是不免人心惶惶,心中惊惧。
却见百官之中,有一人披着紫袍,不时有人向其打招呼,单是聚在其左右交谈的人,就有足足十人以上,可见颇有人望。
「江大人。」
一声呼唤,颇为熟悉。
江忠擡头,注目过去。
旋即,挥了挥笏板:「盛大人。」
不足几息,盛凑近。
「盛大人。」
「盛大人。」
左右十余人,相继打着招呼。
「哎呀!」
「有礼,有礼了。
盛纮连忙擡手,一一回礼。
相互见了礼,盛纮左右瞥了两眼,不禁低着声问道:「江大人,有没有小道消息?」
凡此十余人,皆是一震。
「对呀!江大人,可有内情啊?」
「不知大相公,何时入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