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
赵策英沉稳一笑,应了下来。
关于立燕王赵伸为太子,算是他心中早就有准备的事情。
这一点,从让其与大相公江昭接触,其实就已经有了苗头。
寻常皇子,就连出府都难,更何况与百官之首建立深厚感情?
此外,燕王封号,也是一种苗头。
当然,真正的下定决心定下来,还得是今日。
这主要是有两个缘由:
一方面,自幼时起,赵伸的定位就是储君。
另一方面,却是为了安抚大相公江昭,让其安心。
燕王赵伸封太子,也即注定了江昭不会缺起复的机会。
赵策英挑眉,轻描淡写的定下储君,并未在此事上过多停留。
「变法新政,如何维系?」
这也是一道让他颇为犯难的问题。
大相公江昭,这位可是无可置疑的变法唯一核心。
如今,江昭猛地遭贬,不免会让一些人心头胡思乱想。
支持变法的人,可能就此心生惶恐,动摇变法心志。
反对变法的人,也可能就此卷土重来,平白掀起风波。
难哦!
仅是一刹,江昭便已心有稿腹。
象征性的皱了皱眉头,江昭缓缓道:「臣有三策。」
「下策,让国子监刊印报纸,以作宣传,自可安稳人心。」
「此策,缺点是见效太慢,效果也不一定好。」
「中策呢?」
对于下策,赵策英也是一样的观点。
纯粹的宣传,效果肯定不会太好的。
「中策,官家时常念叨新政,亦可安稳人心。」江昭认真道。
这其实就是扩大版的宣传法子。
以皇帝权威结合宣传,效果肯定是比报纸要好一点。
「不好。」赵策英摇了摇头,还是不太满意:「上策呢?」
江昭眯着眼睛,面色渐渐严肃起来。
旋即,重重道:「杀!」
上策,就是杀人!
反对者卷土重来?杀!
中立者蛊惑人心?杀!
杀人,从来就是建立威慑力最直接的办法。
杀上一批人,自可让天下人察觉到官家仍是在坚定的支持变法,维系变法。
如此,自可安稳人心。
简单直接,而且效果非同寻常!
当然,这也就存在一个问题:
赵策英是会杀官员的人吗?
嗯————毫无疑问,肯定是会的!
熙丰元年,为了废立皇后,连内阁大学士都贬了一人,就连已入太庙的老太师王祐,都受到了影响,就此被移了出去。
熙丰二年,但凡敢撬动银行的茶商,无一例外,皆是抄家灭门。
熙丰四年,江昭遭到刺杀,连抄将门勋贵几十户,轻者灭门,重者诛连三族。
那可是几十户「世袭罔替」的铁帽子!
此外,熙丰四年、熙丰六年,更是两次御驾亲征,统兵杀伐。
这样的皇帝,从来都不缺杀性。
至于说,身患重病,有没有可能影响其心中的决定?
只能说,病了杀得更狠!
果不其然。
上策一落,赵策英就连连点头。
「好!」
「朕知道了。」
俨然,上策让其非常满意。
「其三,近两年,可宜施行新政?」赵策英继续问道。
这却是在问江昭的意见。
江昭被贬,属实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赵策英的意思,却是如果在江昭本来的计划中,近两年有不得不施行的新政的话,可以将新政托付给他。
「本来,也该有两道政令。」
江昭一脸的平静:」一道关于科考革新,一道关于土地改革。」
赵策英点头,一副求教的模样。
「关于科考革新,庆历新政有过相关政策。」
江昭解释道:「免帖经、重策论、察德行、减恩荫。仅此十二字,基本上就是范文正公的政策。」
「政令颁下,引起了不小的反抗,恰逢先帝性子不坚,终是不了了之。」
赵策英了然点头。
庆历新政的一系列政策,他也有过研究。
所谓免帖经、重策论,就是免去「帖经墨义」的考核,重视「策问时政」的考核。
春闱大试,主要有三考:
一考,为帖经墨义。
二考,为策问时政。
三考,为论、判、诏、诰、表。
其中,策问时政较为综合,偏向于考察学子的治政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