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由也不难猜:
两人都担心就此触怒官家和大相公。
入宫拜见,祈求“减刑”。
若是可成,消耗的是三人的面子。
若是不可成,则是有可能给官家和大相公一种遭到“背叛”的错觉,连带着可能就此失去官家和大相公的信任。
风险太大!
三人,态度皆是意味不明!
上上下下,百十人意识到这一点,皆是面色一变。
要是就连顾、王、张三人都不入宫求情,那将门可就真的是唯有任人宰割,等待宣判。
富宁侯、忠敬侯、梁国公、小郑将军、曹司徒一干权贵相视一眼,都有些坐不住。
“将门危在旦夕,三位将军为勋贵柱石。”
忠敬侯抬手一礼,连忙劝道:“今甘罗之罪若诛九族,则将门十去七八,如此一来,三位纵得大相公信重,却成无根之木啊!”
“顾侯持重若卫大将军、王帅决断似李药师、英国公坚毅仿班定远,皆受官家和大相公重视非常。唯有三位,可解将门之危。”梁国公一脸的郑重。
富宁侯连忙道:“不敢奢求免却诛连,唯求莫要诛连九族,便是千幸万幸。”
“满朝勋贵百二十户,唯三位能解此死局。若三位以擎天手挽此狂澜,则天下武人必是感念万分。”小郑将军一脸的肃然,郑重一揖。
其余勋贵,亦是连忙发话。
或是分析利弊,或是动之以情,或是晓之以理。
半响。
顾廷烨脸上却是闪过一丝果决,摆了摆手,唏嘘一叹:“罢了,将门一体,该站出来的时候就得站出来。”
“不错,将门一体啊!”张鼎闭着眼睛,慨叹道。
“王某,义不容辞。”王韶一脸坚毅,俨然是下定了决心。
三人相继表态。
小郑将军心头一凛,不禁发自内心的说道:““三位将军果真高义。”
“三位将军,实是高义!”
“将门勋贵,定然不忘此恩!”
“三位将军,请受郑某一拜!”
其余勋贵,亦是连忙发话。
一时间,感激之声不断。
熙丰四年,八月初二。
昭文殿。
百十位武将勋贵,齐聚于此。
经过商量,求情虽是以顾廷烨、王韶、张鼎三人为主,但其他武将却也选择参与,以此彰显“诚意”。
“怎么,有何要事?”
江大相公沉着脸,脸色并不好看。
顾廷烨、王韶、张鼎三人,相视一眼,齐齐作揖一礼。
其余的百十位武将勋贵,有一学一,甚在恭谨。
顾廷烨言辞恳切的说道:“大相公,十余纨绔子弟,于南郊大礼公然刺杀,实是罪不可赦。”
“然,刺杀之事,将门多为蒙蔽,并不知晓”
“这是要求情?”
江昭瞥了一眼,摇了摇头,摆手道:“去求官家吧。”
淡淡的话,颇为冷漠。
百十位将门勋贵,齐齐色变。
难道,就连顾、王、张三位将军的面子都不好使了吗?
御书房,长廊。
以顾廷烨、王韶、张鼎三人为首,百十位将门勋贵,齐齐下拜。
在众人期许的目光下,司礼掌印太监走出。
“官家就说了一句话。”李宪平静道。
“什么话?”顾廷烨一脸的期许。
李宪扫向众人,缓缓道:
“将门百十人求见,究竟是要求情,还是要逼宫?”
一言,百十位勋贵齐齐一怔。
几位枢密副使相视一眼,皆是面色微变。
这是弄巧成拙了呀!
将门勋贵认为人多是诚心悔改,殊不知在官家和大相公眼中,却是不乏逼宫之意。
昔年,欧阳修、吕公著二人,不就是以“奏折”逼宫的吗?
此中情景,何其相似?
忠敬侯叹息一声,建议道:
“就留顾侯、王院使、张国公求情吧。”
百十位勋贵皆是点头,相继退去。
要是连顾廷烨、王韶、张鼎三人都不能求得赦免。
那.便是将门末日!
一炷香、两炷香、半个时辰、一个时辰、半日、一日.
刺杀重罪,罪不可赦。
顾廷烨、王韶、张鼎三人的求情之路,可谓相当之艰。
或许是百十人一齐“逼宫”的缘故,官家怒意更甚。
整整一日,三人就连官家的面都未曾见到半分。
一时间,将门勋贵,尽皆惊惧不已。
一切安危存亡,皆系于顾、王、张三人之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