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相公让拨钱,那就拨钱。
反正,自从新政实行以来,大周已经不缺钱财。
“嗯。”
一言拟订了两百万贯的耗费,江昭点头,望向了礼部尚书吴奎叮嘱道:
“其二,南郊大礼。”
“七月末,就是南郊大礼,礼部记得置办妥当。”
祭祀苍天,为百祀之首,属于是不能有半分差错的祭祀。
“大相公放心。”吴奎抬手一礼,一脸的郑重。
作为曾经的礼部右侍郎,他有着相当丰富的经验。
“其三,勋贵子弟入京。”
江昭注目于顾廷烨、王韶二人,这是唯二受到传见的武将。
“七月末,南郊大礼。”
“地方上,不乏勋贵子弟为国受累,难得南郊祭祀,就让他们一齐入京,暂时歇息一段时日吧。”
“此事,便交于仲怀去办。”江昭平静道。
所谓的“为国受累”,自然是借口。
这一道政令的目的,主要就是让勋贵子弟入京。
究其缘由,主要是勋贵一方有好些人持反对态度。
就要军改,为免勋贵子弟徒发事端,也唯有将勋贵子弟暂时调遣入京。
“诺。”
顾廷烨了然,拱手一礼。
谁都不是傻子,勋贵子弟肯定能看出朝廷让他们入京的意图。
让勋贵子弟放下权柄入京,也注定会让人心头不满,有能力办到的武将也就两三人,顾廷烨恰是其中之一。
“其四,边疆分田。”
“熙河边疆,有不少田地无人耕种。过了南郊大礼,子纯便入边镇守,统计田亩数据。”
“届时,军改实行,老弱病残者可自愿入边种田,解甲归田,子纯便领着士卒分田吧。”
“诺。”王韶起身一礼。
江昭点头。
让王韶入边,一方面是为了分田,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让其掌控边军,以免有人胡乱搞事。
几件事安排结束,江昭望向其余人,摆手道:“一一汇报下半年的规划吧,从吏部开始。”
“吏部……”
……
日落下山,暮色四合。
御街,也称天街。
通衢大道,权贵云集。
一连着几十户人,皆是朱漆铜门,檐角挂铃,设石狮瑞兽、挂门缺牌坊。
其中一户,铜匾上书“宁远侯府”几字,仆从肃立,威严赫赫。
这,却是武勋中一等一的权贵——宁远侯顾廷烨之府邸!
“宁远侯”
约莫百十步外,东昌侯次子秦彦披着粗布麻衣,一副仆从打扮,鬼鬼祟祟的样子。
“究竟要不要去呢?”
秦彦搓着手,不时低声呢喃,左右徘徊不断。
搏一搏可死中求生,不搏百死无生!
十余纨绔,可进不可退,就此谋划布局,决定让人刺杀大相公,从源头阻挠军改。
甚至,还为此歃血为盟、签字画押。
阵仗浩大,就连一向较为迟疑的秦彦,也不免心头不免受到鼓舞,血液沸腾。
区区大相公,杀就杀!
但.
人有受到鼓舞的一刻,也就有冷静的一刻。
鼓舞可让人心头冲动,血液沸腾。
冷静可让人心头理智,平淡无波。
歃血为盟、签字画押不足半日,秦彦心头就有了“懊悔”之意。
南郊大礼,刺杀大相公?
这一决定,实在是太过惊世骇俗。
一旦失败,轻则杀头重罪,重则夷灭一族、三族。
甚至都有可能诛连九族!
这并非是危言耸听。
大相公,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从君臣私情上讲,大相公是一手扶龙的重臣,几乎是一点一点的推着官家登上九五至尊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