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二月渡海,已有两百余天。
粗略一算,长子顾书团都已快满两岁,顾廷燁可谓是归心似箭。
“嗯。”
赵策英点点头,摆了摆手。
顾廷燁抬手一礼,徐徐退了出去。
窗欞半掩,君臣相对。
江昭传过去一道內阁文书,平和道:“王韶上呈的文书,说是辽国蠢蠢欲动。”
除了给江昭单独书信一封以外,王韶还向內阁呈奏了相关文书。
为免產生误会,江昭自是向上呈递文书,而非私下交流的书信。
“辽国?”
赵策英面色凝重,拾起文书阅览。
就內容而言,文书与书信两种形式的陈述並无太大差別,无非是书信內容更为丰富一些,偶尔会有王韶的主观直觉判断。
约莫一炷香。
文书置於木几角落,赵策英沉吟著问道:“江卿有何见解?”
“辽国南下,通常是在水草丰茂的春、秋时节,並在三月、九月开启战爭。”
江昭陈述道:“如今,已是十月末。以臣之见,大概率是不会有大规模征战。”
“然,边疆战事,万不可鬆懈。不若就拔高边疆粮价,让盐商们运粮入边,作好大规模征战的准备。”
证券法的实行,使得盐价和粮价调控成为了关键。
一旦边疆有战乱,就可適当拔高粮价,鼓励盐商战乱运粮,大赚一笔
“炸弹坊的陶瓷炸弹,也可就此大量投入生產。”江昭补充道。
通常来讲,炸弹的杀伤力主要是来自於飞溅的碎片,沈括研究的炸弹自然也不例外。
於是乎,陶瓷炸弹应运而生。
坚硬、轻薄!
这是陶瓷的两大特点,以此作为容纳炸弹的容器,可谓相当合適。
就成本价而言,陶瓷也还行。
官窑的陶瓷,主要的成本价无非是人工、泥土和木柴,特地为炸弹量身定製的陶瓷,成本价基本上能够控制在一二十文左右。
一二十文,肯定谈不上便宜,但也不能算贵,尚在朝廷財政可承受的范围。
“可。”
赵策英点了点头。
防范於未然,非常有必要。
“不过…”赵策英迟疑道:“何人可为边疆统帅?”
自熙河开边以来,长达十年左右的时间,边疆统帅都是以江昭为主,就连武將之首的英国公也只能甘居其后。
文臣儒士、年富力强、经验丰富,功绩彪炳…
无一例外,都是一等一的优势。
按理来说,辽国蠢蠢欲动,有可能涉及大型战爭,统帅也应该是以江昭为主才对。
可问题在於,江昭不单是统帅的第一人选,也是无可置疑的变法核心!
凡是变法都具有连贯性,变法者自然是不能轻易离京,以免变法突生变故。
“英国公、寧远侯、镇南伯、忠敬侯。”
关於统帅人选,江昭有过考量,徐徐道:“若英国公尚能出征,便以英国公为主,顾廷燁、王韶二人为辅;若英国公不能出征,便从顾廷燁、王韶中任选其一,忠敬侯为辅。”
“英国公…”赵策英凝眉,面有难色。
英国公是老一辈的人物,年岁已是六十有六。
这样的年纪,就怕是活著出征,病故归来!
风险如此之大,还让其出征,为免显得君王没有体恤之心。
“可否集顾廷燁、王韶二人之力,却不必让英国公老將军出征?”赵策英皱眉问道。
关於入边镇守的武將搭配,江昭说了两种情况:
一、有英国公,以英国公为主,顾廷燁、王韶二人为辅。
二、没有英国公,以顾廷燁、王韶其中一人为主,忠敬侯为辅。
两种搭配方式,第一种搭配几乎是吊打第二种搭配。
並非是因为英国公厉害,而是因为顾廷燁和王韶二人厉害。
可若是细究起来,其实还少了一种情况。
没有英国公,但顾廷燁、王韶二人皆有之。
赵策英沉吟著,补充道:“以顾廷燁、王韶二人的统兵本事,若一齐入边,有没有英国公都不太影响布局。”
这话,並非是信口开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