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耶律乙辛为何如此,还是让人颇为费解。
「这——」
「有没有可能..
」
王韶眉头紧蹙,似是有些不太确定,欲言又止。
「子平有何见解?」江昭微垂着手,心头一动,注目过去。
王韶沉吟着,徐徐道:「耶律乙辛求见,其核心请求,乃是希望大周坐山观虎斗,不要插手辽、金之争。」
「此,也即两相制衡。」
「然,于辽人而言,此举断不可取。」
「辽、金制衡,定然都会越来越弱,不符合政权生存之道。」
文武大臣,皆是点头。
两相制衡,相互削弱,理论上并无任何毛病。
唯一的问题,就在于这话不该是耶律乙辛陈述,而是该内化于心,各自默认。
「如此状况,为合生存之道,以某拙见,无非有两种可能。」
「其一,辽、金已然私下达成协议。」
王韶束手,沉声道:「如此一来,两者表面上相互制衡,实则却都在暗中修养,以待天时。」
「其二,辽国自认可灭女真政权,一统北方!」
「这一来,南北对峙,也是生存之道。」
上上下下,文武大臣,皆是一怔。
「可如此一来,耶律乙辛为何点明制衡之事?」
张鼎不解道:「这,岂非是多此一举?」
大殿上下,余下之人,不乏有点头者。
王韶的揣测,符合政权的生存之道,不无道理。
但,解释不通耶律乙辛的行径。
「不,解释得通。」
就在此时,顾廷烨插话道:「辽、金相互制衡,人人皆知。耶律乙辛之举,本就是画蛇添足。」
「此人,将其特意点名,唯有一种可能。」
不少人心头一动,注目过去:「阳谋?」
一切反常的举动,大都可归为一类——阳谋。
当然,其实也有可能是耶律乙辛纯粹的智商低,说漏了嘴。
不过,这种可能性很小。
阳谋!
大殿之中,十余人,齐齐皱眉。
「若是辽、金已然结盟,以北望南,自可无惧中原。」
「若是辽国自认可灭女真政权,也即意味着其有可能研制出了新的军事武器,军事实力得到了飞跃,一样也是不容小觑。」
王韶沉声道:「无论是何种,都值得中原慎重,不敢胡乱北伐。」
大周是非常有可能北伐的!
而且,时限一定不会太长。
究其缘由,主要有三:
一来,涉及国力问题。
自从江大相公变法革新以来,大周可谓兵强马壮,物产丰茂,一日胜过一日。
有此实力,也即意味着大周可于任意时刻北伐。
二来,涉及士气的问题。
一旦长久不动兵,边军的士气是会慢慢降下去的。
有道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为此,江山社稷稳定下来,北伐肯定得提上日程。
三来,时间不等人。
江大相公三十七岁了!
顾廷烨、王韶、张鼎、种谔之流,也大都是三四十岁左右,恰好是鼎盛之年。
涉及开疆拓土,肯定是得趁着兵精将猛,行军北上。
也因此,不出意外的话,行军北上,将不久矣!
恰逢此刻,耶律乙辛主动说话,无非就是阳谋,让人心头忌惮,不敢乱来。
「嗯」
「辽国之事,暂且不急,让探子打听一二,再做打算不迟。」江昭淡淡道。
老实说,无论是辽、金联合,亦或是辽国掌握了更好的军事武器,都非常让人忌惮。
说白了,这还是冷兵器的时代。
辽国铁骑,真心不差!
「西夏也有问题。」
顾廷烨沉吟着,徐徐道:「景询、李清二人,一为大学士,一为国相,竟是有意相投。」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以某之见,或可以此为突破口,收了西夏,以免夜长梦多。」
「此言中肯。」王韶点头。
俨然,他也是一样的态度。
「时至今日,淮河以北,主要有三大政权,为辽、金、夏。」
「以目前来看,一旦北伐,唯一的突破口,就是燕云。」
「若可就此灭了党项政权,便占据了西北疆域,平添一大突破口。」
「日后,行军北上,无论是对付辽国,亦或是对付女真人,都可轻松不止一筹。」
「嗯。
「」
「亦然。」
其余几人,也都相继点头,颇为认可。
截至目前,从军事实力上讲,大周可谓的独一档的水平。
就连辽国,也是屡屡溃败,江山动摇。
纵向一观,可谓无一合之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