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众灰黑色的船身进入视野，几乎覆盖住了大海本来的面貌，怀特一开始还试图数清楚究竟有多少只来船，但数到五十后，他便发现自己的目光已跟不上船只的出现速度。一百？两百……不，恐怕还要多得多！
“大叔，今天还没揽到活吗？”忽然一名年轻的劳工嬉笑着爬上了他的车。他一时沉默下来。此时头顶的天空已有些阴沉，海风吹得衣角呼呼作响，显然一场大雨将至。如果这时有船到港，他确实很难从其余同行手中抢到生意——那条假腿既是自身的阻碍，也是雇主筛掉他的理由。
“很简单，我的兄弟们可以帮你去抢占好位置，比你一个人干要有用得多，有没有兴趣？”
“喂喂……似乎有些不对。”
原本喧闹的码头竟然安静下来。
怀特不禁噎住，这讨厌的小鬼，到底是什么时候——
“哼，你们总不会白忙。”怀特啐道。
这其中不乏巨大的三桅海船，但更多的则是冒着白烟的明轮船——对于这种无帆的新式船只，他偶尔也见到过几次，但如今一次出现这么多，可谓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他发誓就算是住在港里的水手，也没有见过如此庞大的船队！海港里其他人也注意到了这不可思议的一幕，无论是商贩、水手还是劳工，都不由自主地放下手中的活计，屏气注视着浩荡船队的逼近。
怀特不敢置信地喃喃道，“你的意思是……灰堡之王，来了？”
“嗯？”“拉的牛粪，用来当柴烧的那种。”他慢慢说道，“虽说都晒干过，但沾了潮气后留下点残渣什么的也很正常。”
“你到底想说什么？”
“去去去，我揽没揽到关你什么事，”怀特像赶苍蝇一样的挥了挥手，“别随便上我的车，磨坏了轮轴你赔不起。”
见他没有回答，机灵鬼打了个响指，“既然不拒绝，那我就当你同意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