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托没有回话——他的心底涌起了一股莫大的悲哀,连刮胡子的要求都忘了提。尽管只有只言片语,但他已能从两人的对话中得出之前嘈杂声的真相。杂技团的小丑碰上了送餐人,然后抱着取悦安佩因.摩亚之意,往他的食物里吐了几口口水?这份耻辱让他的双颊滚烫,仿佛有火在烘烤一般。
就在他准备回到床上时,突然浑身猛地一颤——在眼角的余光中,餐盘里的麦粥不知何时竟然变成了一碗黑水!洛西长子揉了揉眼睛,缓缓挪到餐盘前,小心翼翼地捧起麦粥。那并非他的错觉,也不是微弱火光产生的阴影,而是粥面确确实实化作了黑色,宛如粘稠的墨汁一般。
奥托怔怔地盯着麦粥片刻,忽然将手指插进了碗中!摸索一小会儿后,指尖传来了一丝略显粗糙的触感。
奥托撑起虚弱的身体, 翻身下床,缓缓走到栏杆边——除了补充餐盘和水罐外,他还希望看守能给他一把刮刀。好久未剃的胡子已经长满了整面脸颊,每次进食都会在上面留下油脂和残渣,时间久了自然会散发出一种难闻的味道,就像是长霉发烂的橘子皮。如果对方放心不下,交给他们来剃也没问题。「能分辨出来写的是什么吗?」
“捉弄和嘲谑呗,小丑不就是干这事的么。”
奥托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所做的这一切是否正确。
杂技团、小丑、戏法……难道——这一切都是那个人安排的?「约寇说你曾是个平凡的杂技演员,真的假的啊?你是怎么认识罗兰陛下的?」
刹那间,他脑海中闪过了一道电光。
“就是嘛,若这是陛下希望看到的,你不是自找没趣吗。快去吧,我还等着收盘子呢。”
随着脚步声远去,沉寂笼罩了奥托。
而牢头也没有在意他的回答,自顾自地换完餐盘后,很快又离开了牢房——虽然房内的摆设和装饰宛如公爵府邸般精致,可那股沉闷的压抑感让任何一个人都不愿意在此多待。
有那么瞬间,他甚至忍不住想要大叫出声来,想要痛骂对方的失职,想要怒斥安佩因的忽视……可他最终没有这么做。
奥托轻轻捏住那片粗糙之物,缓缓提出粥面——它看上去几乎和透明的一般,哪怕直接浸在麦粥里,也很难辨别出来。只有用手摩挲时,才能感觉到这张薄纱的存在。
随后奥托听到了铁门外传来的谈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