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既然洛阳已克,确实可以向河北出兵了。
他看向地图,只见上面已划了从洛阳到开封的一条线,这是第一个进兵方向。
想了想,他提笔,又划了从孟津渡到保州的一条线,这是第二个进兵方向。
之后又划了从兴庆府到九原城的一条线,这是第三个进兵方向,但西北兵马疲敝,只有杨奔这一支兵马。
“忽必烈既已归开平,河套的元军整备好之后不会再按兵不动。朕欲再遣一万人增援延安府,必要时为杨奔牵制河套元军,谁人愿往?”
李瑕这句话问完,堂中诸将都沉默了一下。
因为张珏这些年已在延安府设立了非常完备的防线,当地守军防守压力并不大,而河套的元军新败,反攻延安府的可能性不大,更可能会回防燕京。这种情况,增援延安府只怕不会有什么功劳。
但最后还是有一人出列,道:“臣愿往。”
却是个脸颊狭长、神态冷峻的大将。
李瑕目光看去,落在聂仲由脸上,微微颔首,笑了一下。
算来,聂仲由是最早投靠李瑕的人之一,但这些年他戍守云南,因路途遥远,联络得少了,反而不像别的文武大臣与李瑕那般熟悉。
再加上南疆也没什么战事,得到的磨砺少,他也没能像守北线的将领们那般威名赫赫。
但聂仲由心里明白,戍守云南同样是开疆扩土的大功业。他身体不好,也许在北面战场很容易便战死了,唯独在云南最能够平安地领了大功。
另一方面,当时在云南既有高氏这种姻亲、旧阀,又有易士英这种宋国忠臣,能被派去处理这两者之间的关系,可见他是李瑕最信得过的人。
这份君臣、朋友之间的恩义,两人心中自知。
聂仲由平素是个话很少的人,这次调回朝之后也觐见过李瑕几次,聊起天实在乏味。但做起事情来,他却十分可靠。
此时他一出列,李瑕便点了点头,在地图上划了从延安府到九原城的一条线,这是第四个进兵方向。
其后,李瑕的目光落在地图上的夏阳渡。
这是当年史天泽率大军想要履冰过黄河入关中的地点。
刘元礼当即出列,道:“臣愿领兵渡黄河,攻山西,牵制山西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