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堂上的众人终于收拾好心情,就着这个消息商议起来……
“蒙元经此一败,国力大损,想必已无资格再与大宋为伯侄之国了。”
相比于岁币,官员们更在乎的当然是这个名义。
拱手向外虏称臣、颜面无存,他们当然不会心甘情愿。
曾渊子便十分激动,道:“朝廷当尽快派出使节北上,修改盟约,废除所谓伯侄之国,取消岁币。”
礼部尚书文及翁却显得更沉稳些,摆手道:“诸位,莫急,莫急。可曾想过消息可能有假?毕竟这一仗的战报着实太少了。”
“文相公以为该如何?再派人去核实,来来回回,待朝廷确认消息万一已过了半年一年,蒙元已从战败中恢复过来又当如何?!”
“老成谋国,不可冒失啊。”
“哼。”曾渊子不屑多言,只冷哼了一声。
文及翁却又道:“说是李逆已击败了蒙元主力,然而蒙元到底损失了多少兵马?真无南下的实力了吗?这些皆未探知,一味要得罪蒙元,岂非冒失?更何况就算蒙元国力大损又如何,难道你忘了金国‘取偿于宋’之事吗?”
“我大宋怕开战吗?”曾渊子反问道:“难道你以为一场仗不打,等李逆与蒙元决出雌雄了,大宋还能安然无恙?!”
“……”
贾似道好整以暇地坐在那品着茶,听着他们争执,最后目光看向陈宜中。
“与权,你有甚看法?”
陈宜中已经考虑了好一会了,缓缓应道:“下官以为不仅是与蒙元的盟约岁币可以作废,与李唐的同样可作废。”
“怎可?!”文及翁再次吃惊,道:“李瑕若真胜了,国力必将更强,岂可在此时触怒他?!”
“不触怒李瑕,他就能一直与大宋相安无事否?”
文及翁睁大了眼,一时语塞。
但陈宜中的这句话并不是反问,而是带着一丝疑惑的。
他不那么确定,李瑕的抱负到哪一步为止,或者对大宋是否还有一丝不忍。
稍微停顿了一下之后,陈宜中继续说着他的看法。
“近年来,平章公施行公田法,每得一千万亩之公田,则每岁可收六七百万石之米,可用于军饷。国库已不再像前两年那般捉襟见肘。若遇到必打之战,大宋已不惧于大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