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祖父还知道唐诗?”
“他不知道,是听我曾祖父说的。”
说话时,他们也没有停下手中的活,最后艾山又感慨道:“我们这把铲真好用,又能当盾牌,又能当刀,带着还轻便。”
“你怎么啥都觉得好?”
“当然好啊,以前我们都没有。”
“继续唱吧。”
“好。节使三河募年少,诏书五道出将军。”艾山又唱了起来,“试拂铁衣如雪色,聊持宝剑动星文……”
一众士卒不由就笑他。
“这小维吾尔,死到临头了还恁快活。”
入了夜,到了最冷的时候,他们扎了帐篷休息,一个多时辰之后,号角声阵阵,将他们从疲惫中吵醒过来。
“元军来了!”
“娘的,又是那狗塔察儿。”
“呸,败军之将。”
“哈哈,挖黄河想淹老子的乖孙,老子一泡尿冲得你抱头鼠窜知道吗?!”
庞沛大步登上高处,瞪着远处那奔腾而来的元军阵线,眼睛越张越大,挥舞着双手道:“弟兄们,老子给你们唱山歌了。塔察儿,乖孙儿,挖黄河,淹自个!”
“哈哈,将军,你这啥呀?唱山歌还得听王臊包货的。”
“塔察儿,乖孙儿,来啊!撞你爷爷啊。”
远处那大旗越来越近,终于踩塌了那陷阱,轰然大响。
~~
塔察儿冷着一张脸坐在帐篷里。
探马流水一样进进出出,向撒吉思禀报着四方的各种消息。
“额秀特,那边的山头里点狼烟了,李曾伯在提醒李瑕。”
撒吉思道:“往好处想。大王围着他,不就是想看看李瑕会不会来支援他吗?”
“也就是李瑕,换作是谁跑到漠北,我们还会猜他活着。”塔察儿道:“你知道大汗为什么派我来这里吗?”
“大王请说。”
“如果强攻兰州,一定会遇到唐军的火炮,伤亡太重了。只要李瑕一冒头,给了我们可能围杀他的机会,陛下就会出手。”
“大王,他确实冒头了。西北方向八十里,出现了叛军。我们的探马本以为是脱忽的兵马,上前却被他们射杀了。”
“额秀特,是谁?真的是兀鲁忽乃那个疯女人?”
“是,至少有三万余人。”
“脱忽呢?!他们十五万大军不可能全败,退到哪里去了?”
“一定是往北了,大王难道还不了解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