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范德维尔或许是没听出话外之音,也或许是故意为之,总之毫不松懈地追问道:
“我注意到你们使用了异常数量的铍-9,是在尝试某种新型中子反射方案吗?”
德国人的直白在此刻显露无疑,以至于房间里的空气似乎凝固了一瞬,彭觉先都不得不用咳嗽来掩盖自己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的尴尬。
“常规材料配比罢了。”后者随便找了个鬼都不信的理由,“hfr供应商提供铍的同位素比例和我们国内有些不同,为了以防万一所以多备了一点……”
范德维尔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刚准备再说点什么,就又被打断。
“毕竟模型和现实总有偏差。”彭觉先余光瞥见进度条跳到100%,“抱歉,我们得回去分析数据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范德维尔也不好再继续说什么。
反倒是一直没怎么言语的舒尔廷在彭觉先离开之前走上前去:“彭院士,如果有什么技术难题,hfr很乐意提供帮助。”
还不忘跟对方握了握手。
彭觉先感到对方手掌传来的力度,这个平时温文尔雅的白人女性此刻眼中闪烁着某种锐利的光芒。
“多谢好意。”彭觉先慢慢抽回手,“有需要我们会提出。”
送走几人之后,舒尔廷有些意味深长地开口道:
“我有些倾向于汉斯之前的判断了。”
引来另外三人好奇的目光。
几秒钟后,她又补充解释道:
“华夏人恐怕知道些什么……”
实际上,这完全是因为彭觉先演技到位,才给了外人一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
他心里面也慌得一比。
……
临时实验室里,六台电脑同时运行着不同的分析程序,墙上的电子钟显示凌晨3: 。
“第七遍校验了。”方鉴明揉着布满血丝的眼睛。
他们之前就已经连轴转了好几天,但众所周知,准备测试时候的心态跟测试失败后总结原因的心态是完全不同的,因此现在已经几乎到了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