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谢衍问道。
谢是章叹息道:“我第二次进京会试,陶王已经病故。我视陶王为知音,他既死了,我还在洛阳弹琴作甚?只到陶王陵前奏一曲,便黯然回乡了。”
这老爷子还是性情中人。又过两日,谢衍带着祖父去拜访杨麟之。
杨麟之的宅院在洛阳西郊二十里外,他也不想住那么远,主要是有钱也买不到更近的。
“有失远迎,有失远迎!”杨麟之笑呵呵作揖。
谢衍拜见之后,又介绍道:“这是家祖父。祖翁,这位是杨翰林。”
谢是章作揖道:“沧州谢是章,字文采,见过杨翰林!”
“贤兄有礼了,快请入内。”杨麟之总感觉很耳熟,但也没有再多想什么。
来到客厅坐下,侍女端来茶点。
寒暄几句,杨麟之笑道:“前两日接到皇命,老朽将在谢学士的婚宴上抚琴助兴。”
谢衍还真不知道这个,连忙拱手说:“有劳杨翰林屈尊了。”
杨麟之摆手说:“我既为翰林乐师,公主大婚,自当尽心尽力。”
谢衍趁机拿出琴谱:“家祖父也对琴艺略有研究,自编了一本《琴谱》,还请杨翰林斧正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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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当,切磋而已。”杨麟之双手捧过,看似郑重其事,其实没放在心上。
民间琴手,连个学士都没捞到,顶多也就在老家出名而已。
书名平平无奇,叫做《独流谱》。
序言内容也很简单,说自己七岁学琴,年近三十岁开始收集琴谱。此书收纳三首失传古曲,补全七首残缺古曲,另录十二首自创琴曲。
“嗯?”
杨麟之眉头一皱,正文开篇就是《广陵散》。
这玩意儿名气太大,而且失传太久。隔三差五就有投机之辈,说自己发现了《广陵散》,但无一例外全都是伪作。
谢驸马的爷爷这首,估计也是伪作吧。
杨麟之开始思考如何应对,既不能得罪未来驸马,又不能把一首伪作当真。
唉,难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