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都道:“燕京城中,也有我们的盟友,可以配合我们打开城门,让你们兵不血刃地占领燕京。”
“你们在燕京城里也有盟友?”
乌古论元忠对这一点很感兴趣。
额都谨慎地看了乌古论元忠一眼,这廝的妹妹是杨沅的女人。
杨沅受大宋皇帝禪位,虽然现在用的还是大宋的年號和逊帝的年號,但已经是帝王了。
所以,元忠已经是事实上的杨沅那边的国舅,完顏驴蹄那东西是怎么还能放心让他领兵的,他有没有脑子?
额都腹誹不已,却忘了杨沅摇身一变,成为一国君主,也是这两个月才发生的事情。
而那时,乌古论元忠已经领兵渡海,在山东与金兵开战了。
这个时候,如何调他离开?
而且乌古论家在新金朝廷里任职的何止他一个,乌古论氏又是新金帝国一个庞大氏族,不笼络看,那不就是往外推么?
所以,驴蹄子现在也是头疼的很。
额都提了几分小心,没有说出燕京城里都有谁参与了他们的投诚计划,只道:“不错,而且有文有武,且都官居要职。”
元忠和姜洲对视了一眼,由姜洲点了点头:“好,只要你们真能做到,我新金皇帝陛下,可以答应你们的全部条件。”
耶律安礼道:“你们可以代陛下做此决定?”
姜驛洲微微一笑,甩手將一轴锦缎甩了过去:“君无戏言!”
额都將那锦缎捲轴展开,赫然是完顏律渺签发的一份圣旨。
上边写著,姜驛洲与乌古论元忠可以全权代表皇帝陛下,与他们签定条约。
二人接耳,低语了几句,然后坐正了身子,向对面的四名新金使者郑重地点了点头。
“好,我们同意!”
七月的燕京城,哪怕是到了傍晚也是很热的。
不过,傍晚天边有压得低低的一片片鱼鳞状的云。
鱼鳞天,下雨也疯癲,也许很快就会有大雨倾盆了。
完顏亮站在皇宫东南角的角楼上,眺望著远方。
在那不可见的地方,似乎有一双双饿狼的眼晴,正在盯视著他,让他没来由的一阵烦躁。
“流云子,你说,明明我大金武力最为强大,稍有举动,诸国震恐,怎么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呢?”
燕京天长观观主流云子,俗名汤道生的“血浮屠”第一浮屠,沉默良久,黯然一嘆。
完顏亮想不通,他又如何想的通。
这种关乎国运的大事,他就是占下,也得不出一个准確的答案。
完顏亮似乎也没指望能够得到他的回答。
他的自光落到了宫墙下站立的士兵身上。
那些土兵的甲胃依旧鲜亮,可他们站立的姿势似乎已经僂了起来。
最可怕的,不是甲胃的破烂、武器的残缺,而是握著武器的那个人,心里的那股气儿已经散了。
宫里的侍卫尚且如此,外边的士兵可想而知。
可是现在,他已经没有杀人的衝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