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说,打猎得知道山形地势是不是?”陈盛华问了一句,见赵军连连点头,陈盛华又道:“按理说咱们出去打仗,更得是这样。但咱谁也不了解他们那边山是什么情况,这时不常的,那帮逼养子就从洞里探头给你一枪,那梁三喜不就这么牺牲的吗?”
“就二打高坪的时候……”说到这三个字时,陈盛华神色张扬起来,道:“我们几个从上头往下打,我看着那儿有个洞,我拽个手榴弹就扔进去了。
然后就听里头叽了呱啦的这顿叫唤,我一看这真有人呢,等我再摸手榴弹的时候,就没有了。”
“那咋整啊?”赵军很配合地问,陈盛华眉飞色舞地道:“我们班有火焰喷射器,一管下去,里头一声没有。等我们再进去,看那帮白眼狼就跟啥似的,就我们小前儿吃那烧家雀(qiǎo)似的!”
“啊,啊!”赵军连连点头,道:“都烧糊了呗?”
他们说的烧家雀,就是把带毛的麻雀扔火里烧。
“嗯呐!”陈盛华道:“都烧糊了。”
“陈大爷。”这时,李宝玉问陈盛华道:“听说后来,咱给他们打的都没男的了?完了他们就让女的、孩子上。”
“那不至于。”陈盛华摇头,道:“女的、孩子是咋地呢?他们知道咱子弟兵仁义,就让那女的、孩子装可怜,咱们正救助他们呢,就抽冷子给咱一枪。”
“ctmd!要不说是白眼狼呢!”赵军骂了一句,陈盛华道:“是啊!杂艹的,我是不管别人呐,反正我抓住那俘虏,我都给突突了!”
“啊?”赵军闻言大惊,忙问道:“陈大爷,不说那样不行吗?”
“不行也行了。”陈盛华道:“那不行咋整啊?谁能看着他呀?俩俘虏得几个人看?那是他们地盘,咱咋能看住他呀?”
听陈盛华这话,赵威鹏指了他一下,然后对赵军说:“要不转业了呢。”
“转业咋地?”陈盛华大声道:“我打仗是保家卫国,我又不是为了提干!”
听陈盛华这话,赵军肃然起敬,他端起面前的杯子,将杯子里那种叫小香槟的饮料一饮而尽。
然后,赵军拿过身旁李宝玉的杯子,把李宝玉杯中的白酒折到自己杯中一半。
“陈大爷!”赵军向陈盛华举杯,道:“我敬你一杯,今天我是看着英雄的。”
“什么英雄啊,呵呵……”陈盛华端起酒杯,笑道:“还是那句话,就是保家卫国!”
“来!咱一起喝一个!”赵威鹏跟着举杯,但被陈盛华反手扒拉一下,道:“人家孩子敬我的,你跟着掺和什么?”
说完,陈盛华把杯举向赵军。
赵威鹏一撇嘴,陈国辉连忙向他举杯,道:“鹏叔,我敬你一个。”
将近一两的白酒,赵军仰脖就给闷了,一股辛辣顺着喉咙而下,胃里瞬间火辣辣的。
赵军撂下酒杯,连夹两块红烧肉塞进嘴里。他就搞不明白了,那帮人咋都愿意喝酒?小水多好喝。
陈盛华说他打仗是保家卫国,这是他的心里话。但当得到后辈人的敬仰时,陈盛华还是很自豪、很高兴的。
相反,此时坐在赵军家西东屋炕上的邢三,却是一脸的阴沉。
李彤云带着孩子们在西屋补课,女人们在外屋地准备今晚的火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