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军又带着解臣进屋,俩人把外屋地存水的大缸挪出来,挪到压水井前,压水刷缸。
等把缸重新挪回屋里以后,赵军、解臣又挑水,给缸里加满了水。
这时想起自家还有不少活呢,赵军就让解臣先回去,而他留下来帮老太太把锅和碗都刷了。
在将碗筷都归置到碗架里以后,赵军一回头,就见老太太站在东屋门口看着自己。
赵军冲她一笑,道:“江奶,该收拾的,都给你收拾完了。晚上你自己把炕烧热乎的,明天早晨自己做口饭吃哈。”
说着,赵军把手伸进兜里,摸出一沓钱来。
可他却忘了,中午为了安抚赵有财,把仅有的两张十块钱都给了赵有财。此时兜里最大的票,只是一张五块的。
赵军把钱都展开,双手一抿,见只有十多块钱,便道:“江奶啊。”
赵军一抬头,却见老太太手里拿着一沓子大团结,冲他笑道:“孩子,来。”
“啊?”赵军一怔,但却把手里钱揣了回去。这时候,他也反应过来了,那老江头子大半辈子净下炸子崩黑瞎子了,他们还就老两口子,能没钱么?
老太太大方地数出十张大团结,一起抽出来,递给赵军,道:“赵小子,这钱,你拿着。”
“不是。”赵军闻言,连忙往后了一步,手往外推道:“江奶,我能要你钱么?再说了,我给你拿的那些玩意,也不值啥钱啊?你这是干啥呀?”
“你这孩子。”老太太笑道:“你听我说呀,这钱不是给你的,是放你那儿的,等我要缺啥、少啥了,得麻烦你去给我买。”
“啊!”听老太太这么说,赵军把钱接过,一边往兜里揣,一边对老太太说:“江奶,那我收你一百块钱哈,你要需要啥了,我不在家,你就告诉我妈。”
“嗯呐。”老太太笑着应了一声,她倒不需要啥,只是看赵军兜里没啥钱,才找借口给他拿了一些。
这时,赵军对老太太说:“江奶,我这两天要上岭南去一趟,你看看你需要啥,我给你捎回来。”
“岭南?”老太太听赵军要去岭南,便道:“我不需要啥,但有个事儿。”
“啥事儿?”赵军笑道:“老太太你有啥事,你就跟我说。”
老太太闻言,从东屋门口往灶坑前走,然后指着窖门,对赵军说:“你下窖,那里有东西。”
东北农村,家家必须有地窖,要不然存不了秋菜,冬天更没吃的了。
而这窖,有的人家挖在院子里,有的人家就挖在屋里。像赵军他们家,屋里地面铺砖,窖就挖在院子里。而江家屋里没铺地面,窖就挖在灶坑前。但上面有木板撑着,人踩着木板走都没事。
听老太太说窖里有东西,赵军却是一愣,问道:“你啥前儿存的菜呀?存到现在不得烂呐?”
“不是菜。”老太太小声跟赵军说:“是黑瞎子胆。”
“啥?”赵军惊道:“黑瞎子胆怎么还能放窖里呢?”
“你小点儿声。”老太太冲赵军一摆手,带着赵军出屋,往仓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