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角落处有个木质的脸盆架,上面托着洗脸盆。
解臣过去,从缸里舀了水,他洗完脸顺手将水从后窗户倒到了后园子。
洗漱完,解臣又回到西屋。他拽过昨天出门背的兜子,从中拿出赵军分给他的一万一千六百六十元钱。
就在这时,解孙氏走进屋来,对解臣道:「老儿子,你身上穿那衣服是出门穿那套吧?你赶紧脱下来,妈给你洗洗,这都穿多少天了,瞅着造那埋汰。」
「不用你洗。」解臣冷冷地说了一句,然后斜眼瞥了解孙氏一下道:「可别给我妈累着。」
「没事,妈不累。」解孙氏说着,就感觉出不对,她看向解臣问道:「咋的?你妈得罪你了?」
「那能吗?」解臣阴阳怪气地道:「我妈能得罪我吗?我妈对我最好了。」
这话听得解孙氏有些迷糊,她感觉老儿子说的不是什幺好话,但又不知道自己咋得罪了这小子。
此时,解臣继续说道:「谁妈也不如我妈呀!这我出去两天,五更半夜往回赶,我妈都不惦记,睡得呼呼的,谁妈能比我妈心大啊?」
「我俏丽哇!」解孙氏爆粗口,这在解臣的意料之中,他认为他妈是恼羞成怒。
可让解臣没想到的是,解孙氏往前一蹿,双手挥着巴掌,劈头盖脸地朝着解臣就打。
「哎呀!你打我干啥呀?」解臣大喊一声,然后双手抱头,顺势往炕上一躺,以此来躲避解孙氏的攻击。
可解孙氏往炕上一扑,跪在炕上,直起身子,张开双手就抓解臣。
她一手揪住解臣胳膊,一手攥拳,狠狠往解臣后背打去,一边打还一边骂:「杂艹的小犊子!」
此时,老太太和刘兰英正在东屋炕上做被面呢。按本地习俗,无儿无女的老太太不能给别人做被面,所以她把手艺教给了刘兰英,自己则在一旁指导。
冷不丁听西屋干起来了,老太太、刘兰英紧忙放下手中的活,下地就往西屋跑。
俩人跑到西屋时,就见解臣倒在炕上,而解孙氏骑在他老儿子身上,双手攥拳、左右开弓,正一拳一拳往解臣身上凿呢。
刘兰英连鞋都顾不上脱,就上炕拽住解孙氏胳膊,大声喊道:「妈,你这干啥呀?小二儿咋的了?你就这幺揍他?」
老太太腿脚不灵活,只在炕下伸着手冲解孙氏急喊:「可不行这幺打孩子!有啥话,好好说呗。」
解孙氏被刘兰英拉开后,喘着粗气怒道:「这小犊子不要个脸!我说给他做饭,说给他洗衣裳,他特幺拿三七嘎达话怼我!」
说完这话,解孙氏眼睛瞪得溜圆,盯着炕上双手抱头的解臣,骂骂咧咧地道:「你再特幺跟我嘚瑟,我把你哈拉巴卸下来!」
解臣憋了一宿的怒气,被他妈一顿拳头给削没了。此时的他只感觉没面子,所以躺在炕上不吭声,也不动弹。
「哎呀,这是干啥呀?」老太太过来拉住解孙氏胳膊,道,「孩子出去一趟,才回来你就打人家。」
老太太一说这话,解孙氏的火又上来了。她指着解臣屁股对老太太道:「这小犊子,拥呼我昨天晚上没等他,拥呼我先睡了,说我不是好妈。」
「小臣啊。」老太太闻言,紧忙过去扒了解臣的腿道:「这你可冤枉你妈了,昨天你妈跟你大嫂,帮你老丈人家干活去了。都快九点了才回来,到家洗吧洗吧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