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人是个真小人,昔年四处攀附,因为身处荡阴,和我乔氏有几分熟络,便跟着那些世家,拿我的小话做谈资…或是说我又娶小妾,或说我贪财物,都是些用嘴皮子搬弄是非的事。”
“这不都是你做过的事…
乔文鎏看了个痛快,吴庙此刻是连他话中的讽刺之意都只能佯装听不出了,暗自骂了一嘴:“早知道就不跑了…明阳大真人与少阴三神通联手捉我,还有什好跑的,白挨这一顿打…可看乔三疑的模样,恐怕他在这位魏王面前颇有些地位,吴庙被他说得心中大怖,扑通一声跪下去,道:
“乔真人说的不错,这小人吴某自也当得,他们心有阴暗,借我这个贱嘴挑明了,众人乐一乐,我也有机会走进那淳城,攀一攀关系…这可不算什嫉贤妒能的事…相反哩,有我这个小人隔三差五给他们送笑料,他们反倒看轻了乔道友,才有道友今日的在外自如…”
“千不该万不该,都是我这嘴讨人厌…还请乔道友看在我有几分用的份上,不必再记恨我…”乔文鎏这下出了口气,只哈哈大笑,道:
“我却不是气量狭隘之人,你又落到魏王手,这下就算是小人,也要同我说些淳城的瘪三的闲话,往日都是他们乐,如今我也来乐一乐,怎会和你计较!”
这乔三疑虽然不算什好性子,却也落了个纯粹,让吴庙听呆了,嘴皮子这样利落的人,一时竞然不知道说什,沉吟了一瞬,乔三疑已经转过身来,道:
“魏王!此人可以一用。”
他难得一正色,道:
“文道凭身份尊贵,名望甚隆,不服明阳,骤受镇压,必使诸家心中戚戚,如今这姓吴的身份不显,名声狼藉,却早伏王化,当受一用,以昭魏王不拘小节,广纳贤才之心!”
吴庙听着这话,怎听怎觉得不好听,面上的笑容微微一僵,心中跳脚:
“身份不显,名声狼藉,早伏王化,当受一用…你乔三疑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
“你伏的可比我还早! ”
可这终究是在给他求情,他可不像南边的老头子那样不识相,深深一礼,跪倒在地,正要说话,却见魏王身旁有一银裘修士道:
“此人跟脚软,只恐临阵脱逃,反受其害! ”
吴庙大骇,一抹袖子,双手之间奉出底下阵法的玉符来,泣道:
“吴某身无背景,无人庇护,欲入洞天不可得,欲走四海不得出,一朝称臣,岂敢复叛?定为魏王竭命效死,以全毕生参紫之望! ”
刘长迭的话也只算个提醒,李周巍笑了笑,心中其实倒是还算满意一一他也没期望眼前这人能有什斗法的作为。
“此人行走神速,带上也不耽搁,重要的是嘴皮子灵活,又交友广泛,放得下身段…
这可是极重要的事情,李周巍身边毂郡修士只有一个乔文鎏,恐怕淳城中十个人有八个跟他都不合,斗起来都逼得人家放不下面子降,是不适合当说客的。
“哪怕压服了其他毂郡的修士,这些人一个比一个清高,自己低头都勉为其难,哪放得下身段去劝降他人?'
文道凭的事情,固然有这老人自己的矜持,却也有台阶不够高的缘故,李周巍虽然出手狠辣,却看得清他挑了挑眉,道:
“麻烦远变真人了。 ”
刘长迭自然知晓,接过玉符,急匆匆地落到那玄巢城的紫府灵阵之中,这位魏王稍等了片刻,摇头笑道:
“往西是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