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觉得我幼时即堕入娼门是因为自己喜欢吗?世人都说江南富庶,也不过是相对不容易饿死人罢了。」柳如是苦笑。
「是可以下河摸鱼虾吗?」
「不,是为奴为娼,可得残羹冷炙。相比于陕甘的赤地千里,我们还算幸运的。」
蒋青云猛然一惊,他被这番话震撼到了。
「公子,您知道前些年的江南奴变吗?」
「知道!清军大兵压境,一无所有的家奴们拿起武器杀死了曾经的老爷小姐,再后来,他们被清军镇压了。」
「是。」
蒋青云突然盯着柳如是,问出了一个很敏感的问题:「对于这场声势浩大的江南奴变,你同情哪一方?」
「我不知道!」
「是不知道?还是不愿说?」
见蒋青云咄咄逼人,柳如是的眼睛里瞬间多了几分伤感、哀婉。
「公子,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换个地方说吧?」
「好。」
四人找了一家茶楼,多给茶钱,包了楼上,俩名护卫守住楼梯。
柳如是深吸一口气,眼神里写满真诚。
「公子是我的救世主,我对公子没有秘密。」
蒋青云点点头,慢悠悠地拨着茶叶。
柳如是的眼神望向窗外。
「按理说,我幼时因家贫被发卖至归家院,学琴棋书画,学风月技艺,我应该同情家奴,因为我们都是可怜人。」
「可是,我却很矛盾。」
「我既同情家奴,我又讨厌家奴。我既讨厌士绅,我又同情士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