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出兵的意义又很重大,一来,可给京城的闲散旗丁谋福利。二来,灭明的军功太重,三顺王和平西王必须分些军功出来,这也是保护他们。三来,灭明战役结束之后,南方有满洲旗丁镇场,朝廷可以比较顺利的解决四王就藩之事。”
济尔哈朗心中窃喜,但仍然皱眉。
“那依你的意思,出兵多少合适?”
“出动满洲旗丁是大事,臣一个小小左副都御史不敢随便开口。但是,臣琢磨着打仗的作风能不能稳重一些?譬如,旗丁在百里之外督战,尽量不要太过靠近战场。如果三顺王败了,大军就转进如风。如果三顺王赢了,大军就锐意进击。”
……
在场众人纷纷点头。
“蒋御史人虽然年轻,但这个想法是成熟的。”
“蒋御史人虽然鲁莽,但这番话还是理智的。”
“蒋御史终于说了句公道话。”
内三院大学士、兵部右侍郎等人也纷纷发表了各自的意见,都是隔靴搔痒的折中意见派。
政治,就是妥协的艺术。皇帝如果不会妥协,就会失去臣心,所以,该妥协时就妥协。
顺治母子俩对望一眼。
然后,顺治起身:
“诸位爱卿说的都很有道理,就由兵部协同议政王大臣会议先拟定一份方案,明儿早朝再议。”
“臣等遵旨。”
众人乱糟糟的出了乾清宫,只有蒋青云被留下了。
顺治眼神不善。
“爱卿,方才你为何不站朕?”
“皇上,容臣细说。”
“你讲啊。”
“皇上,压不住,不能压。朝廷是被喧嚣的民意裹挟了啊。”
顺治一惊,汗毛竖起。
“爱卿,民意如何而来?”
“回皇上,民意乃是自发形成的。如今,天下即将一统,人人都想当官,人人都想发财,故而人人都想加入南征。民意如洪,洪水来时宛如泰山压顶,朝廷只能顺势而为,绝对不能逆势而动,否则后果不可预料啊。”
顺治的脸终于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