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芋川夏实举著相机走出舞台的帷幕,站在阻挡眾人的栏杆面前时,少女们又觉得自己抢来抢去的位置失去了意义。
但是这不重要,既然摄影师已经走到台下,就说明演出马上就要开始了,浮动著人声的观眾席安静下来,等待乐队的出现。
站在最前排的少女们听见了略显嘈杂的脚步声,几个人影从舞台侧面走出,最为高大的那个坐在架子鼓后,舒展自己的双手。
灯光亮起,人们不约而同地眨眼,以適应这突如其来的刺激。站在舞台最前方的宫村彩轻轻拍了拍话筒,张开双唇。
“大、大家好,我们是新人乐队二號机,感谢各位今晚到场支持。”
不是暖场乐队,不是日常练习,不是校內自娱自乐的演出,而是跟场地方分成售票,
会被印在宣传海报上的正经乐队。
底下的观眾对少女这种学生气的稚嫩发言似乎不太买帐。坐在架子鼓后的男生轻敲片,来了一小段炫技式的、让人眼繚乱的独奏,观眾们的反应立刻变得热烈起来。
宫村彩羞涩地笑了笑,对另一边的控制台做了个手势,明亮的灯光暗淡下去,隱而不发,台下的人们知道演出要开始了。
松枝淳以放鬆的姿態握住鼓棒,在奏响第一个音符前,他看向站在舞台下的人们。
望月家的两位,吹奏部的两位,作为室友的来棲,自家部长芋川,和台上的妹妹,基本组成了他当下生活的全部。
尤其是山见茉季,他的学姐,那个站在舞台下,眼里闪著光的少女。
她总是这样专注地看著他,仿佛眼前的男生是自己的半身。
被这样的目光注视,会让一个人真切地感觉到自己的存在,以及它对於世界上的另一个存在有著举足轻重的意义一一有人会因为你的耀眼而欢欣鼓舞,会因为你的暗淡而黯然失落。
这样的她选择与你產生联繫,从此你和她的人生盘旋交织,那些漫长的日子,也就渐渐变得不再漫长了。
或许大多数人类就是为了感受这样的时刻,才能在这个浩瀚宇宙中的孤独星球上,默默无言地虚度一生。
然而这样看著他的,不止一人。
松枝淳落下手臂,鼓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