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之外,云海之上。
狂风呼啸,严岚被赵无羁携裹着破空而至,气息微乱,发丝凌乱,凤眸中仍残留一丝惊悸。
“这老鬼果然阴险!”她咬牙道,“若非师侄早有提防,今日怕是要被他算计至死!”
赵无羁放下揽住严岚腰际的手掌,负手而立,眸光深邃,遥遥望向青冥洞天方向。
“他方才……不过试探。”
“若真动真格,我们未必能如此轻易脱身。”
顿了顿,他嘴角微扬,语气笃定。
“不过,他那腐朽之躯,也绝不敢拼命。”
他嘴角微扬:“但现在,《黄庭内经》的小金丹法……终究还是到手了。”
严岚闻言,忽的轻笑出声,玉指戳向他胸膛:“好师侄,你可真是……连黄老鬼的竹杠都敲成功了。”
赵无羁微笑,心中却已开始盘算。
“王家客卿之事需加紧筹备……待突破凝神后期,便该动身了。”
“不过……”
严岚忽然话锋一转,凤眸微眯,流露出一丝狐疑。
“你方才到底与黄裳传音说了什么?竟能让他神色大变,甚至最后还与你一同立下那古怪誓咒?”
赵无羁侧目瞥了她一眼,心中了然。
这段时日,严岚明里暗里的试探,他岂会察觉不到?
如今既已决定接收七霞门的三级灵脉,许多事再瞒下去,反倒容易让身边人生出不必要的猜忌。
倒不如……透露一二。
他略一沉吟,开口道:“师伯可还记得,当初无上洞主柏成觞所用的‘玄天遁虚符’?”
严岚一怔:“自然记得。那厮逃得极快,我们一度怀疑他得了玄天宗的遗泽……等等!”
她猛然意识到什么,红唇微张,眸中闪过一丝惊色。
无上洞主,可是早已被自家师侄以蛊术操控!
赵无羁嘴角微扬,淡淡道:“不错,我通过柏成觞,找到了玄天宗遗迹。”
“只可惜……那地方,不过是个老怪精心布置的陷阱。”
“啊!?”
严岚瞳孔骤缩,红唇微张,脸上浮现难以置信之色。
“你”
赵无羁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然笑意:“放心,我可没被夺舍。”
“反倒是”他眸光一冷,“我用蛊术,将那老怪星河道人给控住了。”
“什么?!”
严岚娇躯一震,凤眸中满是震惊:“蛊术.竟能强到这种地步?”
“那是因为.”
赵无羁袖袍轻拂,“这老怪如今,只剩一道孱弱元神。”
话音未落,一个玉匣从他袖中飞出。
匣盖开启的刹那
“嗡!”
数十头狰狞蛊虫王密密麻麻缠绕着一道虚幻元神,森然可怖的灵压瞬间弥漫开来!
“这”
严岚只觉心脏猛地一缩,下意识后退半步,背后竟沁出一层细密冷汗。
“啊!!该死的.”
星河道人的元神发出凄厉惨叫,在无灵环境中痛苦扭曲。
赵无羁袖袍再挥,玉匣“啪”地合拢收回,缩回袖中。
“方才,我便是顶着星河这层身份与黄裳交涉.”他似笑非笑,“所以那老鬼,反应才会那般剧烈。”
“师侄.”
一向胆大包天的严岚,此刻竟觉得双腿有些发软道:“莫说黄老鬼”
“便是师伯我,都快要被你吓死了.”
她素手轻拍高耸的胸脯,荡起一阵惊心动魄的波澜,凤眸中犹带余悸:“师侄啊师侄,还有什么是你办不到的?”
说着,她忽然展颜一笑,那笑容如三月桃绽放,明媚中带着几分释然:“先前我还担心你是不是被哪个老怪物夺舍了.”
“没想到,竟是你把老怪物给控住了!”她红唇微翘,“难怪总能使出些神鬼莫测的手段。”
虽然心中仍是震撼难平,但那份长久以来的猜疑与担忧,此刻终是烟消云散。
她严岚行事虽狠辣偏激,与青霜更是相爱相杀多年。
但人心都是肉长的。
与这师侄相处日久,对方那份真心实意的关怀,她岂会感受不到?
既然话已说开,二人也不再多言。
略作调息后,便化作两道流光,直奔琳琅洞天而去。
回到琳琅洞天后。
赵无羁与严岚便立即在主峰琳琅峰闭关,布下重重禁制,一起参悟黄庭内经的内景炼神术。
严岚指尖轻点,血色玉简悬浮于二人之间,散发出古老道蕴。
玉简中浮现蝌蚪状道文:“内景者,人身之玄牝也。欲开黄庭,当以神为犁,以气为种,深耕丹田三寸之墟”。
赵无羁重瞳微闪,发现文字深处还藏着暗纹:“然末法之世,玄牝之门渐隐,需借外景为引,方可凿开一线天光”。
“该死!难怪黄裳舍得交换。”
严岚脸色难看,“末法之世,玄牝之门已关闭,没有外景接引,很难打开我们的内景地。”
她掌心继续催动灵力,简内浮现出新的内容:“若不得外景相助,可采九幽寒髓淬炼神识,化锥破门”
她秀眉蹙起,“末法之世,玄牝之门都已隐藏,连感应都无法感应到,还如何以神识破门进入?”
“师伯莫急,待我细细参悟,再向星河道人请教破解之法。”
赵无羁神色淡然,语气中却透着沉稳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