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刚才的安排,核心就在于一个『快』字!
拖拖拉拉就是死路!
老孔,立刻联系全斗光和林正顺!
告诉他俩,伍万里已经拿下元通里,现在正全速扑向扼守美二师最近退路和最便捷补给线的富平里!
要他们两个军,把吃奶的力气都给老子使出来!
佯攻变强攻!不怕伤亡!火力全开!炮能用多少用多少!
不惜一切代价,给我死死拖住华川城的新陆战一师!
给我制造一种老子全军要压上去打华川的假象!
绝对不能让陆战一师任何成建制部队脱离华川区域!
告诉他们,谁那边放跑了人,老子撤他的职!这是死命令!」
「是!我马上去发报!
把佯攻力度提到最高,让他们寸步难移!」
孔捷深知责任重大,说完便立刻转身向通讯处。
「老丁!老安!
正面由你们12军和我27军,立刻按照加强版进攻方案行动!
炮兵所有大口径家伙全给老子轰出去!
重炮也给我上!
目标就是杨口城外围核心阵地!
给我轮番展开突击架势,声势越大越好,消耗多少弹药老子都认了!
唯一目的就是让杨口城里的美二师觉得老子的主力明天就要破城!
逼他们把预备队、把坦克都推到城边来!
给老子使劲演,演成真的,吸引美二师的注意力,为伍万里创造最安全最快的突进环境!
以免美二师提前反应过来,安排突击部队前去增援富平里加强防御,那伍万里那小子那边就不好打了。」
「明白!」
丁伟和安长森闻言,齐声应道。
「老赵,部队动员、政治鼓动你负责!
要让大家知道,钢七总队已经开了个漂亮的好头!
现在轮到我们主力表演了!
所有人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
此战关系整个东线乃至第五次战役全局,必须拼尽全力!」
李云龙想了想,说道。
「放心!士气保证高涨!」
赵刚闻言,眼神坚定地点头道。
李云龙深吸一口气,准备正式下达启动整个战役第二步计划的军令时,孔捷已经发完电报回来了。
孔捷刚走进核心区,忽然像是想起了什幺重要事情,赶紧又开口道:「等等,老李,还有个事差点忘了!
伍万里在电报里特意说了,他们攻克元通里后,歼灭了韩三师主力,缴获了海量的武器装备!
包括枪枝弹药、粮食给养,甚至还有不少南韩师属的重炮比如105毫米榴弹炮!
以钢七总队自身重武器已经够多了,再多也没那幺多人用,根本无法携带也来不及慢慢处理这些东西!
放着不管又太可惜,还可能被散兵游勇或敌军特工破坏!
所以,他们请求我们尽快派人去接收!
这个接收任务派谁去?派多少人去?得马上定下来!
元通里刚打完,还需要肃清残敌稳定局面,接管和搬运也需要相当人手。
既是后勤接收,也是要守备刚刚拿下的重要据点。」
李云龙闻言,想了想皱眉道:「让新任团长的成功和副团长王有胜带着暂编后勤五团去接收吧!
那成功不是春风得意嘛,老子就把据守这武库重镇的任务给他!
他们暂编后勤五团也有一千多号兵,守个元通里武器库足够了!」
「这……
老李,我们能不能再慎重考虑一下成功的调动问题?」
「哐!」
李云龙的手指猛地停止敲击,重重拍在桌面上说道:「慎重?
老赵,成功他做了什幺你心里不清楚?
大战在即,他干了什幺?
为了给自己捞前程,拍拍屁股第一个离开咱们的钢七总队!
钢七总队是什幺?
那是咱们中国人民志愿军主力,是顶在最前面的尖刀!
他倒好,在最需要人的时候尥蹶子!
从情义上说,他是犯了大错!大错特错!
这不是什幺工作调动,这是忘本!
是在钢七总队刚刚打完四渡汉水,伤亡惨重,骨干缺乏,也就是最困难的时候往兄弟们心口捅刀子!
军法上他当然没犯法,没人能说他犯了啥法。
但老子最他妈恨的就是这种光溜溜站在法理上、却把心肝都丢进粪坑里的货色!」
赵刚脸上闪过一丝痛楚,他何尝不理解李云龙此刻的愤怒?
钢七总队是伍万里一手带出来的铁血雄师,是无数次在绝境中拉起来的队伍。
成功的「另谋高就」对于李云龙这种视手下兵将如同手足、视部队荣誉高于生命的老行伍来说是很厌恶的。
「老李,你先别激动。
你说的这些道理,我都明白。
成功同志的选择,在人情义理上,确实是伤了同志们的心。
但是,我们现在面临的局面你也清楚,敌人是武装到牙齿的美械师,正面压力前所未有。
你把他调到暂编后勤五团,估计也是基于现有力量布局考虑。
现在后勤五团位置虽然相对靠后,但毕竟还是在我们战线内,说不定还能在总攻美二师的时候打个翻身仗。
可要是真去了元通里,后有北韩军团跟进,对面最近的也就是个不敢上前的南五师,估计就没什幺机会了。
从他之前拼命活抓美一旅参谋长的表现来说,这是员猛将。
若是在后勤五团待久了没翻身仗打,我真怕他待废了……」
「翻身仗?
老赵,老子把他放到后勤五团,从头到尾就没打算给他翻身仗的机会!
后勤五团干什幺的?
管仓库,押送弹药粮秣,离火线远着呢!
这种地方能打出什幺翻身仗?
让他去那里,就是告诉他,还有他们那帮有样学样的人:
当逃兵,当叛徒,想踩着老部队的肩膀往上爬?门都没有!
老子的部队容不下这种人!
滚到后面呆着去,好好反省!
还想指望着『戴罪立功』功成名就?做梦!」
李云龙的话斩钉截铁道。
赵刚的眉头锁得更紧了,深吸一口气,换了一个角度道:
「老李,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想想当初你抗命,执意从俞家岭突围,老总在指挥部气得拍桌子摔板凳,指着你的名字说要枪毙你!
那杀气,谁在旁边都心里都得一哆嗦。
后来是谁帮你求情的?
是老旅长和老参谋长!
是他们不惜用自己替你李云龙作保!
这才换来了让你去被服厂绣花反省的处分。
被雪藏时你心里头那滋味,怕是比我更清楚。」
李云龙闻言,端坐的身形几不可察地轻微一震。
他当然记得。
那几乎是他军旅生涯中较为灰暗的日子,从叱咤风云的战场悍将,变成绣花的被服厂厂长。
他无数次想撂挑子,但最终是老旅长、老参谋长语重心长的告诫,让他熬了下来,也真正开始反思自己的一些莽撞和自负。
赵刚捕捉到了李云龙那一瞬间的停顿,立刻接着说道:「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