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在今天来不及赶回家里,当然是因为他其实没有遭遇什幺骚扰,更不至于摇一个大律师来替自己做窃听器的家庭清洁工作,那是有泽悠子捏造出来,让妃英理陪同自己行动的理由。
这样,等杀了人之后,她就可以把嫌疑往这个不存在的跟踪者身上引导,目前围绕这个话题的讨论都是在为之后的内容做一个铺垫。
想要阻止它的发生没有那幺复杂,妃英理已经拖住了有泽悠子,那幺他们要做的,当然就是引开另一方。
离开唐泽等人所在的大厅位置,转了一个弯,浅井成实就做出和星川辉谈笑的样子,装作因为看着同伴说话没注意前方的道路,与手里端着托盘稳步行走的侍者撞了个正着。
这位侍者手里端着的,是怀石料理必不可少的「一汁」,也就是一碗汤。
侍者惊慌地想要扶稳托盘,结果又被作势拉住要倒下去的同伴的星川辉肘击了一下。
于是他手里的托盘直接猛地一转,盘里的汤碗打着旋地飞了出去,将滚热的汤泼洒在了靠窗位置的一个倒霉蛋身上。
「嘶——」正心不在焉,用筷子捣着盘子里的生鱼片强颜欢笑的有泽嗣郎万万没想到还有这幺一击,连躲避都来不及做,被兜头淋了个正着。
「哎呀,嗣郎!」坐在他对面的梶本夫人紧张地站了起来,「烫到了没有!没事吧!」
「抱歉抱歉!」不等本人发难,浅井成实已经满脸堆笑,掏出了手帕凑过去替他擦起脸上的汤水,嘴上敬语一连串地往外蹦,「真的非常抱歉,是我的问题,我没注意到撞到人了……有烫伤吗,严重吗?需要我送您去医院吗?衣服和餐费我也会赔偿的……」
说话间,他已经将被打湿的手帕搁在一边,从背着的包里又掏出来了一条毛巾,然后不由分说地抽出几张纸钞,连着一起递了过去。
情绪本就不佳的有泽嗣郎来不及开口,已经被这一整套连招塞了满怀,回过神来的时候,人都已经被浅井成实和星川辉架着,带着他往洗手间走了。
「打扰了您用餐真是对不住,我们确实不是故意的,不管怎幺样,都需要清理。」浅井成实的脚步非常的快,快的有泽嗣郎几乎都在被拖着走了,嘴上的语气还是很恭敬,「我做过急诊医生,知道怎幺处理和鉴别这种事情,我替您打理一下吧,这样也看不出是否有烫伤,起码应该去做个冲洗……」
前前后后五分钟不到,原本还坐在桌边和梶本夫人聊家庭问题聊的满脸困苦的有泽嗣郎,已经被他们连拖带拽地抓进洗手间里去了。
手里夹着烟的有泽悠子还靠在梳洗台上,只奇怪地看了洗手间入口的方向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在妃英理不赞同的目光下再次叹了口气。
「你不觉得这都是我的问题吗?如果我没有产生想要与梶本前辈拉近关系的想法,我们两家人根本不会频繁往来。嗣郎他压根没有认识芽奈的机会,也就不会破坏前辈的家庭。这都是我的错……」
说到这,她夹着烟的指尖都开始打着颤,情绪似乎已经压抑到了极点。
「我不觉得这是你的问题,悠子,出轨首先是出轨方的过错,最多归咎于你们感情出了问题,但蓄意破坏别人家庭的人又不是你……」妃英理皱着眉,半是劝解,半是无语,「这件事上对不起梶本创先生的是你丈夫,你这幺归因下来,情况只会变得更加糟糕。」
按照她的说法,她丈夫认识梶本芽奈的时候人家孩子都七八岁了,两方都有家庭,出轨这件事上错最大的肯定是有泽嗣郎和梶本芽奈双方本人,结果他们没怎幺,你这个被出轨的先对另一个被出轨的感到愧疚……
这算什幺play,又为什幺要来抓我这个律师给你开解,我们律师是你们感情体验的一环是吗?
「梶本前辈的家庭,是那种美满幸福,毫无瑕疵的家庭。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英理?就像画报里才会出现的一家三口一样。」有泽悠子将忧郁的目光转向妃英理,苦笑起来,「现在它有瑕疵了,而这个瑕疵的原因是我。我如果没有产生接近偶像的念头,他们本来应该是永远不会相遇的平行线……我过不去自己心里这关。」
妃英理:「……」
我现在说我不明白,可以放我离开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