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秋生安抚性地拍了拍陈平安的肩膀:“哪有什么拖累不拖累的,我是你爹,有你这样一个争气的考上了大学的儿子骄傲还来不及呢。而且我都这个年纪了,要走能走到哪里去,原本想着过几年回关外的,现在关外也回不去了,南方我也不爱去,不如留在北平。”
“反正咱们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没什么东西可被抢的,死不了。”
“就是拖累阿生了,还要留在北平照顾我们俩。”
赵诚安睁大眼睛:“这有什么拖累的,现在是大学搬走了平安没有大学读,等大学再搬回来,平安读完大学毕业进政府上班,以后平安是要养我一辈子的。”
“你说是吧平安,你答应过我的,等你大学毕业进政府上班就改成你养我了,你可不能食言,我都养你好多年了!”
陈平安失笑:“一定不食言,到时候我养你。”
“行了,快进去吧。阿生,明天早些起来,去粮店排队买棒子面和高粱面。”
“能偷吗?”
“现在不能,还不是时候。”
“好吧。”赵诚安失望回屋。
秦淮:……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应该是很伤感的离别画面,怎么搞得像是一代贼王英雄无用武之地的失落场景。
三人各回各屋,各自睡下。
赵诚安最开始在陈秋生家的时候是睡柴房,现在已然鸟枪换炮睡进了最开始老仆的那个房间。房间比起最初的时候也有改动,床上铺了一层草编的凉席,屋子里有一个柜子,柜子里放着一床薄被和些许衣服。
墙边有一个小矮凳,矮凳上放着一个油纸包着的小包裹,里面装的大概率是吃食。
能看出来赵诚安这些年在陈秋生家的日子过得很滋润,都有自己的柜子了。
赵诚安一回房间倒头就睡,显然没把夏穆苪的离开当成什么大事。陈秋生和陈平安父子俩就不一样了,一个愁眉不展,一个陷入自责,两个人基本上都是一夜未眠,第2天顶着两个黑眼圈就起床了。
赵诚安看着这两人的黑眼圈,大吃一惊,嚷嚷着不至于吧,夏穆苪才走一个晚上不至于,刚走就想他想成这样吧。
陈秋生忍无可忍,在煮粥之余给了赵诚安后脑勺一个他最爱吃的大嘴巴子。
早上三人吃的是腊肉白粥,非常丰盛的早餐,能看出来陈家平日里应该不这么吃。只不过战乱将近,陈家因为陈平安身体不好没办法往外逃,只能待在北平城里,陈秋生多年的生存智慧告诉他家里的好东西现在不吃到时候也是要被抢的,还不如先吃进肚子里稳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