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安王自然听出来圣人语气之中已经略存褒贬了,但一方面他的确是颇为恼恨宇文融的处处针对,另一方面则是事情已经推进到了这一步,也已经没有了退缩的余地。
于是他便只能继续说道:「臣不敢自夸功名,唯忠勤报效吾主而已。凡所授用,鞠躬尽瘁。但却屡屡有闻宪台有御史薄议臣事,宇文融更使故吏罗织诸事……」
他将宇文融准备让人弹劾自己的一众事情全都陈述一番,而圣人在听完之后,脸色越发阴沉,旋即便往张岱沉声发问道:「信安王凡所进奏,张岱知否?」
张岱自知皇帝这是在质疑信安王为什幺会知道的这幺清楚,显然是在怀疑朝中有人与之结党,而兼任御史大夫的裴光庭就是最为可疑的目标。
因此在听到这问话后,他当即便点头说道:「臣对此诸事也有耳闻,筹谋此事者乃是殿中侍御史李宙,其人轻躁多言、好发议论。
不只信安大王近日受诘,就连臣这同署后进也未能免,此日返回宪台察院时,已经被禁制处置案事了,所以才得闲暇为裴大夫所遣,进送公文于仙媛道观。」
「李宙?张岱没有记错,确是这个名字?」
已经跪在地上保持这个姿势沉默了许久的高力士在听到张岱所言后,当即便擡起头来,略显紧张的望着他疾声发问道。
张岱见他这脸上微表情丰富、全无表演痕迹的模样,心中也颇为叹服,忍着心内泛起的噱意点头说道:「这种事情又怎幺会记错呢?确是李宙无疑,不只是下官,台中群属也尽知此事,渤海公若还不信,可以遣徒去问。」
「是否李宙又有什幺问题?大将军莫非也有闻其人其事,欲有进奏?」
圣人见高力士如此神态表情,心中也不免略生好奇,当即便开口问道。
高力士听到圣人发问,当即便又转回身去深拜下来,口中则疾声说道:「若欲进奏状弹劾信安大王者乃是李宙,则臣可能又犯疏忽之罪。夜前外朝有进奏章,当中便有一份奏状是这李宙所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