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愿意动脑子,脑子还是好使的,了解完情况之后,几乎在一瞬间之内便发乎本能的把握到了问题的关键,并且将自己摆在一个自由度最大的姿态上来。
他后期但凡只要还能保持三分这样的敏锐度,整个天下也不至于被祸祸成那个样子。尽管后世有着各种角度的解读,但毫无疑问,这个一度将大唐带上巅峰、又很快沉沦谷底的皇帝是罪大恶极的!
张岱心里对此批判不已,可当看到其他几人全都缄默不语,他便只能开口说道:「臣等领衔受事,食君之禄、享国之恩,所思所计唯以忠君之事、报此恩典为先,此志未遂,余皆为末。
侍御史王翰所陈虽风闻之事,并未细察所出,然则所论之事已经是骇人听闻,不敢不据奏以闻,此朝廷所以设此台署之本意。
至于玉真仙媛为此而惊忧伤怀,自裴大夫以降至于下官竟皆未有计议,着实不妥,确当受此失察之罪,恭待圣裁,不敢称冤!」
刚才玉真公主过于急切的表露伤情,其实是有些过犹不及了。
虽然这样也使圣人有所感怀,但也不由得暗生警惕,心里肯定会有所怀疑这个妹妹带着信安王这样的大将夜访禁苑,究竟心怀何种意图,故而起手先作暴怒姿态,逮住张岱一通迁怒发泄。
接着这家伙又一口便把住此夜事情的源头,将主动权拿在自己手里,同样也是非常的老辣。
但这样的做法显然对御史台是不公平的,无论你皇帝有什幺样的心机,逮住老实人使劲干什幺?我们御史台有什幺错?
无非是把皇帝摆在了首位,忠军报国、心无旁骛!如果这样你还觉得我们有罪,那我们也认,反正你是皇帝你有理,我们就受着呗,那还能怎幺办?
皇帝在听完张岱这一番奏答之后,眼神中的暴躁有所收敛、转为沉凝起来,倒也没有再继续对御史台大加斥责,而是皱眉沉吟起来。
高力士见到圣人情绪有所回缓,于是便也赶紧说道:「张岱虽言忠君为先、不暇别顾,这幺说其实也是有些偏差。圣人是天下之主、寰宇至尊,只消将忠君之念摆在心头,余者更加不必别计,自然万事顺遂!
此番九仙媛虽遭扰怀,但若放眼长量,其实也是病由浅治。臣斗胆略陈己见,这一番风言议论之所祖述者,无非中宗故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