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虽然暗爽着,张岱还是一脸诚惶诚恐的又起身离席,连连作揖道。
武氏也没想到裴光庭竟会如此暴躁,一时间整个人都愣在当场,旋即便又羞恼的无以复加,泪水霎时间从眼眶中涌出来,擡手怒指着张岱,转又回过头望着裴光庭厉声喝道:「我、我……妾究竟作何孽业,竟遭夫主如此、外人面前如此作践!」
很明显裴光庭这一态度大大出乎武氏预料,使其悲愤的无以复加,厉呼一番后直接拂袖而去,也顾不上再为自己的老情郎打探敌情。
裴光庭望着武氏离去的背影,脸色也变得一片铁青,好一会儿才回过头来,却见张岱仍然保持着深揖的姿势,他连忙行出坐席来两手搀起张岱,同时涩声道:「家事不宁,让宗之你见笑了。
渤海公处你也不要有什幺忧虑,稍后我会亲自修书一封,着道安送往渤海公邸,情况细作解释。你智计喜人、处事有度,只要误会解开,渤海公必然也会对你青睐如初。」
「相公谬赞,下官愧不敢当。若当真如相公所言有智,又怎幺会将事情弄成此态、让姨母对我加深误解……」
张岱这会儿也眼眶红红,用略带些哽咽的语气垂首说道。
裴光庭听他这幺说,自是越发的过意不去,难得有些亲昵的擡手拍拍张岱的肩膀,口中继续说道:「今日纷扰与你无关,你若强揽上身,是要让我都羞于见你了。今日事,不必再说。我在事是你长官,在家是你长辈,你若再将此耿耿于怀,便是薄我!」
「相公如此体恤,下官、下官实在……」
张岱听到裴光庭的安慰,顿时擡手捂着两眼背过身去,哽咽几声后才又转回头来,深作几息又对裴光庭说道:「情急意慌,险些忘了渤海公还有事叮嘱,让下官转告相公。渤海公说,宇文相公近来处事颇失大体,滋扰诸多,不只在朝显贵,甚至方外僧道都大受扰乱,渤海公亦颇不悦,只因内外有别……」
他把之前高力士着其转告的话讲述一番,而裴光庭在听完后顿时也两眼放光:「渤海公当真这幺说?这实在是太好了、太好了!那幺你、宗之你所言举劾纳赃一事,便且先暂缓,以免一击难中,这会不会让你为难?」
张岱闻言后便连连摇头,并连忙说道:「下官全听相公部署,些许压力,还可挨得。况李林甫等所恃者唯宇文相公而已,宇文相公若是失势,此群徒必也难有作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