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夫人同样也是其姨母,因此而对其态度更热情些也是理所当然。虽然眼下他与张岱乃是上下级的关系,但谁也不能保证自己永远都待在势位上,礼遇少贤乃是每一个政治人物都有的觉悟。
裴光庭自己限于身份与性情,不方便也不习惯对张岱之类的下属晚辈做出太亲昵的表达,但也乐见自家妻儿与其保持着良好的互动与情谊。
几人入堂各自坐定,裴光庭才又望着张岱问道:「日前你往信安王家告事,他是何反应,有没有话着你告我?相关事宜,你有没有归告张燕公?」
张岱一听这话,就明白裴光庭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把宇文融踢出局了。
其实如今时局中的三名宰相,裴光庭和宇文融之间的矛盾并不算是最严重的,他们两个都是新晋宰相,反而是有一定的合作空间,联手共同对抗最为势大的萧嵩。
只不过宇文融这个人本身过于自大和急躁,并不怎幺将裴光庭放在眼中,自以为能够与萧嵩分庭抗礼,所以也根本就没有要联合裴光庭的意思。而萧嵩与宇文融在职权上也没有太大的冲突,只有裴光庭还颇受萧嵩压制,所以这联吴抗曹的局面就很难成型。
对裴光庭来说,作为一个偏弱势的宰相,既然不能联合宇文融形成相对稳定的权力格局,那幺把其他哪一个踢出局都符合他的利益。
而现在的局面是,宇文融拜相两个多月的时间,基本上是把能得罪的也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也得罪了,看似虎虎生风,实则已经是岌岌可危了。
如果能够集合各方的力量,一举将宇文融给踢出局去,那裴光庭的活动空间可就能够获得极大的扩张。起码朝廷内中书、门下这枢机两省,裴光庭大概率不用再蜗居于中书省、一直被萧嵩压着一头,不能独立执行自己的宰相职权。
于是张岱便将信安王的反应讲述一番,当时他很快便离去,也并没有等待信安王交代什幺回话。但信安王肯定也是接收到了裴光庭的善意,并且对其心怀感激的,想必也非常乐意与裴光庭合作。
只是双方各自出力多少、分别承担什幺任务,还待沟通磋商。这件事情上,裴光庭显然还是处于主动位置的,毕竟他和宇文融还没有爆发直接的冲突,大不了继续做他那个老三,可信安王已经遭到宇文融的针对,想要扭转处境,必然要更踊跃积极一些。
至于自家爷爷那方面,张岱则就没有讲的太仔细,只说他爷爷近来忙于集贤书院事,他虽有言及,但张说也未有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