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岱闻言后便随口答道,而高承义听完后罕见的又说了一句:“此徒不是好人,常常来家求见、喜好言人是非,六郎近之需慎。”
张岱听到这话后顿时一乐,直叹这吉温还真是一脸坏相啊,居然就连高力士家里打理家事的养子都看出他不是好人。
不过坏到出奇也是一种禀赋,在处理一些特殊问题的时候也能派上用场,听高承义这意思,似乎吉温也在给高力士充当耳目。
这么说来,自己还真得提防一下这小子,不能让他窥见到太多自己的秘密。
张岱心内暗暗记下此节,如果这吉温日后真有要损害自己的言行,那得把这老小子搞去城南堆茶肥!
他也算是高力士比较关照、平日里待作子侄的晚辈,既然来到家里,总免不了要拜见一下高力士的夫人。
这位吕夫人眉眼样貌和平康坊的吕荷有些像,而且平日里养尊处优,不需要像吕荷那样笑脸迎人,自有一股高冷的气质,哪怕在家人面前也是不苟言笑。
当张岱入拜时,这位吕夫人难得露出几分笑容,指着张岱笑语道:“阿荷日前来家,还说六郎才趣高,每著新辞,都能让曲里女子多赚不少脂粉钱。可惜近年来入官,新作渐少,让人望眼欲穿呢!”
张岱听到这话,神态自是一囧,他敢跟那位吕阿姨被窝里瞎胡闹,但是在吕夫人面前自是不敢失礼放肆,闻言后连忙垂首答道:“解褐以来公事渐繁,竟日埋首案牍,确是趣意消减,少著新辞,难免冷落曲里娘子。”
他这里回答的一板一眼,也让吕夫人自觉有些无趣,又闲聊几句后,吕氏见他仍是有些拘谨,于是便摆手示意他可以退去了。
待到张岱告退行出,吕氏又不由得悠悠长叹一声。
她虽锦衣玉食享之不尽,身旁侍者都是大内宦者宫婢,但这样的生活过得久了也寡淡得很,整日深居家中,就连看一眼张岱这样的阳刚英俊的少年都成了难得的风景。
张岱倒是没敢深想体会吕夫人的闺怨,只在心里感叹这些太监们真是暴殄天物,大家都知道他们怎么回事,却还一个个娇妻美眷摆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