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皇室子弟无功名之累,唯有声色犬马的享受,换言之就是在仕宦上不必用心寄望,想要获得圣人的赏识,只能在吃喝玩乐的艺能上用功。而汝阳王李琎,就是他们这些晚辈中的佼佼者,也是李承宁心中深为羡慕的一个对象。
正当李承宁沉浸在美妙的笛声中时,房门却被人从外间粗暴的推开,旋即他父亲邠王李守礼便满脸带笑的走进房间来,坐下来后便笑语问道:“今日去薛王家所言何事?薛王有无夸赞我儿?你观他家膳食是否精美?度他肯不肯接济一下我家?”
虽然心中谨记孝义,可当看到父亲这一张笑脸,李承宁便不免心生烦躁。
他按捺住心中的不满,只是沉声说道:“薛王处阿耶恐怕不好谋算,薛王家中用度亦巨。儿今往拜,还见他家正有工匠用工,将岐王家后宅侵占数亩以置邸中人物。”
“唉,岐王无福啊!偌大富贵却子息薄弱,人去财留,能不受欺?今还只是宅园,来年只怕……”
邠王听到这话后便嘿然一笑,口中感慨一声。
李承宁听得却有些心惊肉跳,忙不迭低声提醒道:“阿耶慎言啊!”
“痴儿故作谨慎!你耶若不如你周密,哪得这满堂的恶债?”
邠王见儿子那小心翼翼的模样,便忍不住笑一声,他从最残酷的武周时代走来,对于世事之凶险自然也有深刻的认知。
诸王身位虽然尊贵,但却绝不是什么不可轻易撩拨的深刻忌讳,对此有什么讳莫如深的想法,也只是自己吓自己罢了。他这个儿子虽然人品不错,但却谨慎的有些木讷了。
李承宁不愿再浪费时间跟他老子掰扯闲话,于是索性便快速将今天往薛王家的见闻交代一番:“儿今日往拜访,薛王正为事困,汝阳王作计解围……”
“且慢,那个太常官张岱,他是张燕公孙子、去岁宫宴所见惠妃外亲?”
李守礼本来对这些闲事不太在意,听到薛王家恐怕不好借钱便准备离开了,可是在听了片刻后却顿时被勾起了兴致,待到儿子讲完便连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