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当听到张岱这一番表态后,众人心情也都好转不少,毕竟他们也不讨厌张岱这么个人,只是崔日知那语气口吻让人挺不爽。如今见张岱英俊少年,不只风度翩翩且还彬彬有礼、为人谦逊,自然也都心生好感。
崔日知闻听此言后便也没再多说什么,摆手示意群僚散去,然后又将张岱引上堂后那座望省楼去。他一般待在太常寺的时候,都是在此楼中办公或闲处,并召见下属、会见同僚。
张岱跟着上楼来,向外一望果然视野开阔得很,不只北面的尚书省诸司,就连左右的大理寺、光禄寺等诸官廨,还有东城外的市井坊间都尽收眼底。
只可惜崔日知还是没有太过胆大包天,楼宇西面的墙没有开窗,否则都有可能直接眺望到东宫,可见这家伙也是知道红线在哪里。
登上楼宇坐定,崔日知又上上下下打量张岱几眼,一脸满意的说道:“宗之风采卓然,我家亦有一同字少徒,你两不相伯仲,未知你祖父拟字时是否曾有联想?
寺中本有另一协律郎马利征,老态佝偻、不堪入目,宗之入事后持麾节乐、有预盛典,朝中群徒终安敢再嘲我太常无人?”
博陵崔氏有崔宗之,乃是故宰相、齐国公崔日用之子,便是杜甫诗“宗之潇洒美少年,举斛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的那个玉树临风的崔宗之。
张岱倒是不曾见过崔宗之,但听崔日知这么说,却还是有些不服气。他虽然不常挂在嘴边,但也自以为俊美无俦,而且这个字也不是追拟崔宗之所作,他本来明明是想叫张昌宗的!
不过当听到崔日知又嘲讽另一名协律郎的时候,张岱心里暗下决定来日若想在太常寺、在官场混下去,还是得远离崔日知这上司,估计他爷爷身上有不少仇恨都是因为跟崔日知做朋友而拉起来的。
崔日知将张岱叫上楼来倒也不是只为的夸帅小伙儿,他在自己案旁箱笼里翻找片刻,然后翻找出几卷文籍出来摆在案上,并又对张岱说道:“你少年初仕,难免好奇心重,诸事皆欲染指。但一些庶务满足好奇则已,不必过深涉入。
供职太常,你祖父应该也曾告你来日驾归西京仍有大礼需作,眼下百司虽仍滞留洛阳,但礼乐诸事也应开始置备。
祭祀典章,不同俗乐,你要从头学起,来日才能争取有所表现。此中卷集,皆往年太常诸任所作礼乐辞章,你携去演习,争取尽快能和雅乐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