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吕知根感觉这辈子都没如此痛快过,尤其是好大儿死了之后,他一直浑浑噩噩的,活的没滋没味。
那时候,李朝在西南就是一霸,大宋不断绥靖,根本不敢打。这让他完全看不到报仇的希望,愈发消沉。
好在征南军来了,还招募军医,自己还顺道进入了兵营。
他觉得这就是上天给他的福报。
吕知根以前做买卖,挺丧良心的,惟利是图,穷人病死了他也不会贱卖一两药材。他仔细想了很久,也没想到自己究竟干过什幺善事,为何会有这幺大的福报。
想来想去,可能是交趾人比自己还不是东西,所以上天派自己来惩罚他们了。
吴玠在营中走了一圈,遥指前面的大片工事,说道:「敌人沿大江构筑防线,我们缺少水师,虽然能造舟楫,但是贸然进水我怕损失会很大。等打下丰道州,咱们就往东边突出几里,打开缺口!」
身边的参谋刘忠说道:「前些日子,我带着人在这附近探查了一番,别看交趾撮尔小邦,但是城池还算坚固。」
「自古野战不行的兵马,守城时候,若是指挥得当,也有一战之力的。」
吴玠道:「不管什幺城,都是人在守,还是要看人。」
刘忠也不多争执,这时他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一群人又巡视了一会儿围城工事,等到黄昏时候,副将田维中回来,浑身浴血,很多士兵腰间带着一些家禽,后面还有人赶着些猪羊。
吴玠没有多说,任由他们改善伙食。
回到自己的行辕,是几间孤零零的瓦房,周围的其他房屋都被拆掉了。
泥夯的墙,很多竹子造的家具,简陋的中军行辕里摆着地图、卷宗和纸笔。
吴玠又瞧了一会儿挂在墙上的几张图,这时候清洗了一番血污的田维中进来,抱拳道:「吴帅,敌人沿大江防守,定然为了拖延咱们的进展,欲令我们缺粮,或等待来年雨季,让我们在瘟疫、多雨中不战自退。
以末将看来,不如以骑兵突击升龙,擒贼先擒王!把升龙城围住了,不用我们去寻他,李朝兵马就得从四面八方赶来救援,到时候我们逐个击破!」
「莫要自大。」吴玠皱眉道:「局势没你想的那般顺利,他们的战术确实是拖,此时才刚刚开始。」
吴玠的手,在地图上划著名,继续道:「永泰、万春的敌兵最多。咱们要攻占升龙,有两条路走。若走西面,就是上述两地,城池多、兵马多,一路攻打重镇;好处是,若能攻陷这些城池,打通白鹤江与大江交汇之处,此地大江江面较窄,更好过江。
若走东面,下游江面宽阔,有李朝的水师主力在此,渡江水战需得一番苦战。不过只要能从此地渡过大江,则可以绕开他们的城池水寨,直逼升龙城下。」
「那时候,才能围点打援,引诱各路敌兵前来相救,再逐个击破。」
田维中凑上前,看着地图,问道:「吴帅,我们走东还是走西?」
「水战我们不擅长啊.」吴玠叹了口气,其实走东的话,可以速胜,但是需要打赢水战。
「还是拔城池吧,与水战相比,我们的将士更擅长攻城。」
田维中笑道:「可惜代王的那青铜火炮没给咱们几门,我听说那玩意在北边大放异彩,把郭药师的常胜军炸懵了。这些鸟越人,别看盔甲箭矢不行,修城倒是一把好手。」
「来日攻城,末将愿为前锋,夺先登之功!」
吴玠能听出手下话里的浮躁来,大家没赶上去北边捞战功,代王登基在即,很有可能今后就比人矮了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