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师师做好了惹他生厌的准备,见陈绍非但没有怪罪,还很真诚地认了错。
她心中十分欢喜,脸颊靠在他肩膀上,轻声道:「郎君只要有节制,师师不是好妒的人,歌舞声乐,舒缓娱人,有甚于闺房之乐者。我帮你调教些舞姬,平日里累了乏了,也有个消遣解闷的法子。」
陈绍没有说话,默默地搂住她的腰,心中所想,比她更深远一些。
人都是有惰性的,自己如今年轻,还有很多的大事未竞。
怀里佳人一劝说,自然是可以及时止住。
但是等到功成之日呢?
是否还有如今的定力和毅力。
要知道,身居高位诱惑太多、太大,周围的人会不自觉地投你所好。
就算是自己能忍住,后来人呢?
这个问题很深,也很远,但确实不迫切,因为陈绍足够年轻。
陈绍暗自想着,今后要时常琢磨着点,以期能找到解决之道。
如果实在找不到,那就只能是尽力做好自己,然后相信后人的智慧了。
李师师确实是和他没有一点点芥蒂,说开之后马上就和好如初,她甚至都没问陈绍是养了外宅,还是和其他妻妾放纵太过。
只要不过分损耗身体就没事。
李师师没有家族外戚,没有依附于她的人需要照顾,只有一个妹妹也在王府内天天能见着,还不愁着她出嫁什幺的。
这幺多年在外孤零零的,终于遇到了陈绍。
所以她不争不抢,十分容易满足。
陈绍和李师师一起吃过早饭,踱步来到王府的议事堂,坐下处理奏报。
说实话,也就是他此时年轻,各地来的奏报繁杂,其中很多都需要仔细斟酌判断,然后做出决断。
决断之后,还会再给幕僚们复议讨论,没有异议或者明显的疏漏再批覆下去。
幸亏他的幕僚,也还算给力,能帮他分担不少的压力。
看着边关各地的奏报,这些人的用词虽然克制,但字里行间,确实充斥着对战功的渴望。
如今留给定难军的敌人不多了,万一开战之后抢不到先机,有可能会彻底错失最后的机会。
到那时候,哭都没地方哭。
陈绍要在人心的焦躁迫切,和准备的无限充分之间,尽可能地把握住一个平衡。
而且你们不就是要军功幺。
定难军已经开海,未来的军功也不缺,而且可供封赏的资源,也基本上是无穷大的。
因为大宋对外征战,没有取得大的胜利,所以留给他们发挥的空间很大。
陈绍特意给曲端去了一封信,告诉他山东水师,并非为了打海战而组建。
他必须要把这些兵马操练好,至少也得能陆战才行。
写完之后,陈绍又想起一个人来,曲端在中原占领了大名府,也阻击了鞑子几仗。
他尚且如此心急,吴阶呢?
虽然吴阶没有频繁上奏,但是他时不时,就给陈绍写封信。
信中也没有什幺重要内容,有时候甚至无聊到汇报西平府的天气。
陈绍知道,他此刻多半也是心急如焚,但吴阶的性格和曲端不太一样,所以才这般委婉地在自己跟前刷点存在感。
想到这里,陈绍对身边人说道:「给朝廷表奏一份,就说吴阶镇守西北有功,请求朝廷嘉奖册封。」
西北那地方需要一个大将镇守,吴阶是目前最好的选择,陈绍只能是这样安抚一下他。
调离是不可能的。
西北大本营,是定难军的根,哪里都能乱,就是这里乱不得。
十几万将士在外征战,他们家里要是乱了,人心就会浮动。
从议事堂出来,陈绍看着身后的大虎,问道:「你最近可有熬炼武艺?」
大虎点了点头,他没啥别的爱好,就喜欢马匹和练武。
陈绍笑道:「走,我也去看看。」
大虎虽然有些诧异,但他是个很好的亲卫,从来不主动问。
带着陈绍来到校场,这里正有王府的亲卫们在操练,见到他们进来也没停下。
陈绍随手拿起一根棍子,耍了一会儿,确实有些生疏了。
想起当年在横山,自己也是上过战场,真正打过仗杀过人的。
从横山下来的时候,就连王禀、杨可世这种猛将,也都对自己敬佩三分。
那时候有几次比较凶险的,都是大虎帮自己解围。
「来,一起耍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