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分明就是在监视、猜忌、收集罪证!
「你让我缓缓。」
石守信揉了揉眉心,越发觉得洛阳的局面诡谲,令人摸不着头脑。
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呢?
石守信决定用「反推法」来判断到底出了什幺事。
按道理,司马昭派人来慰问自己,只是这位皇帝一句话的事情,并不需要他亲力亲为。
所以,不派人来慰问,不是因为忙,而是因为不愿意,或者不可以。
这点小事都不可以和不愿意,要幺是司马昭怕走漏了什幺风声,又或者是,清洗名单里面,有石守信这个青州刺史!
至于为什幺要清洗他,司马昭又为什幺会担心走漏风声,以及可能外泄的重要情报是什幺……这些就无从得知了。
总之,司马昭的行为绝对不正常,而且对自己怀有恶意。
别人该客套的时候不客套,那就是对你怀着恶意,这是人际交往中的普遍规则。
石守信向来都不介意用最恶毒的心思,去揣摩司马家的行事风格。
「嗯,你走一趟洛阳宫,就跟值守的宫人说:我现在身体抱恙,不方便赴宴,免得席间丑态唐突了陛下。」
石守信对赵囵吩咐道。
「这也行吗?」
赵囵一脸疑惑,不太明白他若是这样随便,司马昭难道不会勃然大怒?
「若是宫中派遣使者来慰问,让我好生歇息,那就无事。
若是宫中有重臣来这里,让我今夜务必赴宴,那就糟了。
你速去速回吧。」
石守信对赵囵吩咐道。
生死存亡时刻,赵囵也不抱怨,领命便离开了李氏的家宅。
这一次,石守信使出一招「火力侦查」,通过闹出一些动静,来试探司马昭的心思。
如果对方一定要让他这个小卡拉米赴宴,则今夜必有杀招!
半个时辰不到,赵囵就回来了,按脚程看几乎就没怎幺在洛阳宫耽误时间。不过跟他一起回来的,还有贾充。
一看到贾充,李氏脸上就不好看,但还是让贾充和石守信在一间厢房内密谈,让出了空间。
「陛下正在追查放火之人,今夜的宴会,你必须要去。」
贾充正色说道。
「贾公这话说得不对。」
石守信摇摇头道。
「哪里不对?」
贾充疑惑问道。
「我虽救了皇后,但也伤了元气,需要时间静养。
我有恩于陛下,就算陛下不报恩,按理说也不会为难我,让我抱病赴宴。
既然叮嘱我务必出席,那就是要在宴席上处置我,否则何须我出席呢?」
石守信反问道。
贾充缓缓点头,他也回过味来了,司马昭这两天下达的一些政令军令,十分不同寻常。
他只是不明白其中究竟是发生了什幺事。这次司马昭口风非常严,不似以往那般事事相询。
「言之有理。」
许久之后,贾充憋出四个字来,同样也是一头雾水。
伴君如伴虎便是这个道理,君主如果闷着头不说话,身边的近臣又无法通过言行举止观察出君主的心思,那幺近臣就会非常危险。
须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之事,并不是这句话出现的时候才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