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帅帐,石守信看到主座上坐着一个模样三十出头的中年人,下巴上留了短须,看上去不苟言笑。
“鄙人石守信,自洛阳来,到此是替晋王送信。”
石守信对面前这位只可能是司马骏的中年人作揖行礼道。
“洛阳石敢当?”
司马骏有些意外的抬起头,司马昭派人来送信不稀奇,但派石守信来就很不一般了。
现在但凡在魏国军中与政界混的人,都不可能不知道石守信是什么人。
“坐,信在哪里呢?”
司马骏指了指面前桌案旁的软垫,对石守信问道。
“信件在此,一封是司马炎的,一封是司马攸的。
晋王还在病中,口不能言,卧床不起。”
石守信将三封信交给司马骏,其中伏太妃的那一封,他没有明说,只是一同递了过去。
司马骏看信看得很快,一下子就看完了。
石守信不确定他到底有没有仔细看,因为司马骏看完后,就非常敷衍的说道:
“调兵需要提前准备粮秣,也不急于这一两个时辰。
我看你这一路风尘仆仆的,脸上都有伤疤。
这样吧,我先安排你们洗漱一番,有伤就上伤药。
再好好吃一顿,解一解疲乏。
具体的事情,我们晚上再聊,如何?”
如何么?
石守信心中一沉,脸上却是露出真诚的笑容,对司马骏作揖行礼道:“如此那就麻烦了。”
“不麻烦,石司马一路辛苦,先休息,晚上我们再细说。”
司马骏将石守信送出军帐,又吩咐刚才那位李校尉,带着石守信等人去洗漱吃饭,好好安顿他们。
随即司马骏便进入了军帐。
走在军营之中,石守信越想越感觉不对劲。
司马骏,不该是这样的态度。
且不说有司马炎和司马攸两封亲笔信打底,就说伏太妃,那可是司马骏的老母亲啊!
他怎么能如此无动于衷呢?
石守信跟在那位李校尉身后,待走近军中专门洗浴用的军帐跟前时,石守信突然拔出腰间短刀,抵住了李校尉的腰眼子。
“李校尉,麻烦你送我们进去一下,我有话想问问你。”
石守信用身体遮住短刀,像是跟李校尉非常亲密一样,将其挟持进了军帐内。
三对一,李校尉连拔刀的机会都找不到。
石守信身边那两人都是司马攸的贴身亲兵,近身搏斗没有一个是好对付的,李校尉只看了一眼就放弃了治疗。
他苦着脸看向石守信问道:“这位天使,卑职之前在营门处稍有怠慢,可这也就是芝麻大点小事,您没必要取我狗命吧?”
李校尉心中委屈,他不就是刚才豪横了点吗,也不至于说一言不合就要暗地里杀人抛尸吧?
“谁会在乎那点屁事!”
石守信低声呵斥道,李校尉连忙不吱声了。
刀架在脖子上,低个头不寒碜。
“我问你,近些日子,是不是有人来找过司马骏?从洛阳来的。
你是巡营的校尉,别说你没见过可疑的人啊。
我这人不喜欢动粗,可不是随便的人。”
石守信一边说,一边把玩着手中的匕首。
“有的有的,好像是卫将军司马望之子,叫什么司马洪的。
右将军跟我说他不算司马望的儿子,而是过继给了那个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