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船舱好啊,晴天赏月,雨天接水。”
石守信坐到床边,看着眼睛微闭,睫毛却在不停抖动的卫琇说道。
“阿,阿郎……妾,妾快不行了,你抱抱我吧。”
卫琇侧过头,一副气若游丝的样子,只是红润的面颊出卖了她。
“我看你生病是假的,无聊才是真的。”
石守信捏了捏卫琇的手调笑道。
“那可不是无聊嘛。”
卫琇一边说一边坐起身,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把头凑过来挨着,轻声抱怨道:
“我吃的是调养身体的温药,现在感觉好得很,就是没什么事做。”
石守信亲了下她的脸,却没有说什么。
“阿郎是有心事啊。”
卫琇小声问道。
“一路上看到良田变成了荒野,谁也高兴不起来。
临淄那边虽然不至于如此,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石守信叹息道。
青州和徐州虽然不是最前线,却是往淮南调兵的兵员地,经常抽调人马过去干杂活。
“阿郎,你说,这天下以后会不会又乱起来啊。”
卫琇忽然问了一句看似没头没脑的话。
石守信心中一惊,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反问道:“何以见得?”
“明摆着啊,王浚这样的人,现在还是个半大孩子。等二十年后,他不就到了主政一方的年纪了吗?
他现在就欺男霸女只是没有本钱才被人教训,二十年后等他有本钱了,岂不是为所欲为?
既然已经有一个王浚了,焉知天下没有一百个,一千个王浚?
天下又怎么可能不乱?”
趁着四下无人,卫琇说了些很大胆的话。
这个时代,天龙人即便是在路边野合,当着外人的面脱光衣服和女眷亲热,也是雅事,一点都不大胆。
可是类似卫琇刚刚说的那些话,却是禁忌之语,得非常信任才能说得出口。
在这个是非不分,黑白颠倒,淫乱放荡的时代,人人都戴着面具生活。
对别人开口说实话,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
“以后这样的话,跟我说说也就罢了。要是让外人听到了,指不定又是一大堆麻烦事。
知道了吗,万户侯夫人。”
石守信虎着脸告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