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中尚武,能者为尊,你也是行伍出身,肯定明白的。
钟会之所以指挥不动麾下众将,便是因为他一无带兵之能,二无过往战绩,所以无法服众。
其实在众将眼中,我何尝又不是跟钟会一样呢,过往没带过兵,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战绩。
倘若进成都后钟会要兵变,我势必指挥不动那些骄兵悍将。
此番逮到机会,不拼是不行的。奔袭成都,兵不血刃,这也算是奇谋吧。”
石守信有些无奈的解释道。
军中将士,只服那些有本事的人。
自身的权威从上头骗来的也好,讨来的也好,被人授予的也好,要想行使下去,要想如臂使指。
那么下达指令的人,必须是知兵之人。
不然谁会服你?
说得更简单些,一个人作为将领,如果不能打,如果没有气度和勇力,下面的人就不可能听话。
孟观点点头,石守信说的道理非常直接,或许,钟会那样的人很难理解吧。他们的权力都是来自于司马家的授予。
权力只会对权力的来源负责,司马家授予了钟会都督诸军事的权力,那么这个权力就会对它的来源,也就是司马家本身负责。
石守信在驿站内外转了一圈,安抚了一下士卒。一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外面的雨水居然停下来了。
此刻不仅一滴雨都不下了,而且月亮居然从乌云里面出来,在地上铺上了一层银色。
石守信走出破败的驿站,然后就看到官道上面那些积水的水坑,都在闪烁着银光。风一吹,水晃动,看起来扑闪扑闪的。
在没有城市灯火的古代,这环境的能见度居然还可以!
不仅能看到远处的人影,甚至连轮廓都看得明明白白。
“走,出发。”
石守信招呼了一声,换马,上马,策马扬鞭一气呵成。
身后骑兵跟着他,亦步亦趋,逐渐加速。
队伍最后面有数十人驱赶换下来的马匹,继续前行。
……
雨停了,月亮出来了,坑坑洼洼的官道上,满是月光。
邓艾麾下的将领牵弘,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他们这一队人马不是邓艾派出的先锋军,而是以逃难的身份,趁着暴雨脱离了军营,准备前往钟会大营,听候发落。
“杜轸,你觉得投靠钟会合适么?”
牵弘询问身边一个麻布袍的文士说道,这人明显就不是军营里面的人。
“如果不投钟会,您必死无疑。虽然投了钟会也未必能活,但多少是搏一把。
大丈夫岂能坐以待毙?”